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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柯与染荨乃同代人,适才她与染荨交谈,倒是收获了雪黛乃天意之下自主化形的野生灵子,且苏醒不久就与染蘅缔结了缘契的情报。
可当她问及雪黛体躯,就连染荨也道不知,还不顾自己圣尊身份,为老不尊地对她表示:“初见雪儿之时她和阿蘅都一身坦荡,我哪能一直呆在那儿盯着雪儿不放,坏了阿蘅的好事?”
真有什么好事可坏,她眼前的这两人就不会一个面色沉闷,一个懵懵懂懂的了,伐柯腹诽,若不是玉镜台每旬要与天命府闾阎司核对各国新登记的结姻、缔缘人员名单,她才不会多此一问。
“…波浪?玉环?”雪黛闻言一怔。
“伐柯台主…她也没看过自己的契印,”染蘅听到伐柯问话,飞快地觑了雪黛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雪黛脸上满是迷茫,遂暗叹口气,帮忙解释道,“因为她的契印是结在颈后。”
伐柯扫了眼雪黛衣领:颈后?那我可不便查看…
雪黛身着一件葱绿色曲裾深衣,面料虽佳,却无甚纹路,一看便知是从青阳宫哪个瘦弱女侍那借来应急用的。
曲裾深衣以严实著称,即使雪黛穿着的这件深衣略显宽松,称不上合身,却仍把她的后颈部位给遮盖得完全。
……不过染荨说她俩缔缘时都一身坦荡。
思及此,伐柯当机立断,换人求助:“那国主可否看过?”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染蘅目光游离,颇为不自在地答道:“对不住台主…我也未曾看过。”
起初是没看清,后来是不敢看,就连里衣她都是闭着眼给雪黛披上的。
她倒想让侍从代她行动免去尴尬,可她当初为防节外生枝,否决了挑选个别阴坤之体女侍的提议。
留在青阳宫的女侍从人人都同她一样,乃阳坤之体,并逢之躯,纵使雪黛不介意让这些侍从帮她更衣,亲尊也不会答应呀……
“这有何难,当即看了便是。”
染荨好似练就了读心之术,迎上前来便道出了染蘅此刻最不愿听闻的话语。
“这不合礼数!”染蘅急了。
“继续拖延时间,才叫不合礼数,”染荨冷哼一声,“你和雪儿已结为契侣,未定缘亦比寻常伴侣亲密,你倒是说说,这儿除了你还有谁更具备资格?”
“难不成你还想让雪儿自己拿着两个镜子相互对照?”
“这…孩儿这就一探。”
染蘅无可辩驳,站到雪黛背后,微躬起身躯。
雪黛不明所以,正想跟着转身,两肩之上却倏然落下了一双骨节分明的素手,牵制住了她。
“别动。”
清润之声伴着温热吐息轻拂过雪黛肌肤,雪黛不由心中一颤,纤秀颈项也随之下意识一缩:“…痒。”
“听话,马上就好。”
眼见快探测到目标又瞬间迷失了方向,染蘅被逼无奈,一边安抚,一边腾出右手,轻轻勾拉起了雪黛的后领。
“……嗯。”
恐惹染蘅生气,雪黛莫敢再动,但她白净的颈项却在几根与她体温相差甚远的暖和手指撩拨下,染上了一抹红。
然距这怡人景色最近的染蘅此时根本无心欣赏,顺利捕捉到雪黛后颈的契印之后,她便被那契印的形状给惊得遗忘了言语。
雪黛细滑诱人的后颈之上,不见两片嫩叶,不见一簇烈火,不见一圈玉环,亦不见三道波浪,唯见一个六角相连,中间空旷,对称至极的陌生图形在泛着微光。
这是……雪花?
染蘅直愣愣地盯了半晌,才从一片混沌的脑海当中,搜出了最接近眼前这六角图形的事物。
“愣着干嘛?莫非契印消失了?”
见染蘅久久未动,染荨心生疑惑,朝前迈出了两步。
“无事…”
此等异事不宜宣扬,纵是亲尊亦不例外。
染蘅不露声色地合拢后领,遮挡住雪黛外泄的颈部春光,随即侧身,用最为平常淡然的姿态应道:“玉颈生香,看痴了而已。”
榆木脑袋这么快就开窍了?不过雪儿这姿色嘛…快也不足为奇。
染荨心下一喜,欣然退后:“只要雪儿愿意,你以后想看还不容易?还是赶紧告诉伐柯,雪儿的契印长啥样吧。”
“嗯,”染蘅回到原位,直视伐柯,“…她有三道波浪,乃太阴坤体。”
雪黛秀发半黑半白,但双瞳却都是黑色,的确更像发黑眸黑的玄英国人,伐柯未觉意外,当下拱手答谢:“果真如此,有劳国主了。”
言罢又即刻察觉不妥,善意提醒道:“国主既已弄清雪黛姑娘体躯,离开玉镜台后切莫忘了带她前往天命府的闾阎司立户定籍。”
“事关新增灵士,若良缘簿的名单对不上玄英名册,玄英国主可是会来追查、问责的。”
身怀异象,不知吉祸,又怎能让她定籍玄英?
染蘅立马想好对策,面不改色地回道:“台主无须担心,依《鸿蒙律》规定,凡四国名门之灵士,其伴侣及其后代更改、确立国籍均不受体躯所限。雪黛虽具玄英的太阴坤体,却已与我结为契侣,理应享有此项权益。”
说着,又望向雪黛,碧眸溢满歉意:“身为承天厚爱的契侣,若未并肩齐步,携手同行,如何衬得上我们方才交换给彼此的这对比翼双环?我无法改动国籍,便只能委屈雪黛迁就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