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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蘅不动声色地往池中缩了缩:“那我现在补充一句,下次进这间房之前,先敲门问问里面有没有人。”
“我们不能一起洗吗?”雪黛眨巴了一下眼睛。
“别什么都想着跟我一起,”染蘅别开视线,“你该找到你自己感兴趣的事。”
“可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你的事。”雪黛一句话堵死了染蘅。
此时敌强我弱,不宜拖沓,染蘅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先出去,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哦…”雪黛不情愿地站起了身,向外走了两步后又忽然回身问道,“外面那些都是我的新衣裳吗?”
“对,你爱穿哪件就穿哪件,”染蘅一心只想雪黛快些出去,“但要等我不在的时候换。”
“知道啦,那我在外面等你。”
“去吧,我马上就出来。”
见雪黛绕过屏风不见了身影,染蘅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太过松懈,是时候准备一些护门草来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了。
*
临近夏时,天气渐热,染蘅换了一件轻便的烟青色缠枝纹襜褕就出了晓妆羞,让雪黛进入。
趁着雪黛沐浴,染蘅通知了侍从打扫房间、筹备早膳后,就独自前往了竹倚斋,撰写公布徽号的诏书。
诏书均有固定格式,按照格式撰写花费不了太多时间,但染蘅却面对着书案上的黄帛纸犯起了愁,她在为要不要把雪黛的徽号加进诏书而纠结。
——加进去就像坐实雪黛的夫人身份一样,但雪黛的徽号是通过四柱文牒揭晓的,不加又说不过去…若我是炎炘就好了,炎炘根本不会顾虑这么多,但若换成寒涟,应该也会跟我烦恼同样的事吧。
染蘅和寒涟本没有太多来往,但此刻染蘅却生出了一种与寒涟同病相怜的感觉。
“啁——”
似是察觉到染蘅心中纠结,要帮她做出决定一般,竹倚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鸟鸣——帝女雀从隐龙林赶回来了。
“啁啁…”
帝女雀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竹倚斋的窗台上,轻啄了两下窗棂,唤染蘅给它开窗。
染蘅见状,立马放下笔杆走到窗边,打开了竹窗:“雀儿,累坏了吧。”
书案上摆着一盘从帝女桑上摘下的帝女果,染蘅招来几颗,准备喂给帝女雀,但帝女雀却不受食物诱惑,跳到染蘅肩上,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亲尊托你给我带话?”若是公事、正事,亲尊必然会直接联系她,染蘅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什…什么话?”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会换走我送雪儿的那根发簪,若你不给雪儿做一根新的发簪作为补偿,就别回隐龙林来见我。
还有,昨日元顺府主告诉我,雪儿的徽号也会与你的一同公布,若我没在之后的诏书中看见雪儿的名字…你懂会有什么后果。】
读出帝女雀想要表达的意思后,染蘅全身僵硬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染蘅认输,把手中桑果喂进帝女雀腹中后,她就乖乖坐回卷书椅,动笔写起诏书,写完之后,又把诏书交给了在一旁等待的帝女雀,让帝女雀含着带给竹林外守候的曲照夜去颁布。
忙完这些,提醒早膳筹备完毕的木铃也刚好响起,晓妆羞的房门尚无动静,染蘅便离开竹倚斋,率先前往了慕春厅。
染蘅喜素,前两日圆桌上都是素食占据主导地位,但这次却明显肉菜居多。侍从当然不敢自作主张,添加染蘅不喜菜品——是染蘅特意吩咐了侍从今后膳食要以肉菜为主。
雪黛未至,染蘅也没打算提前动筷,她端起盛着开胃花茶的青釉品茗杯,悠闲品啜,但在见到从晓妆羞赶来的雪黛后,她却险些失态地把口中清茶给喷了出来。
“…咳,你怎么挑了这身?”其他的衣服没这身好看?
染蘅瞪着雪黛身上的冰青色凤莲纹交领襦裙,面目扭曲地问道。
“不为什么,我爱穿哪件就穿哪件,”似乎料想到了染蘅的反应,雪黛坐到染蘅对面,扬起脑袋,得意扬扬地回道,“待会儿我还要穿着这身去万象楼看书。”
“……”翅膀长硬了?
染蘅目瞪口呆,她很佩服雪黛的快速适应能力,但同时,她也认识到了自己在雪黛面前毫无威慑力的事实。
你要穿这身出去公示自己身份?那好,我满足你的心愿。
染蘅搁下品茗杯,唤来身旁站着的侍从,正色言道:“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要把雪黛唤作熙怡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担心受众变窄,最初构思这篇文的时候,有考虑过删掉阴阳同体的设定,但再三思虑后,我还是选择保留了下来。
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说过一个叫做“IS”的群体,这个群体比les和gay更加小众,因为她们或他们是真的两性共存,却很难得到常人理解,甚至没多少人知晓其存在(若有兴趣了解,可以搜索一下《IS~性别不明》这部日剧,但我个人并不满意这剧的结局,至今也没有看完)。
我觉得心灵契合、彼此包容、互相扶持、互相补足是百合最大的魅力,虽然笔者笔力欠佳,但也想按照自己的理解把这个故事尽力讲完。
最后借用一下五月天《雌雄同体》中的歌词,来表达为何坚持保留这个设定的原因:我可以是男是女,只要你爱我一切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