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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枚石子落空,掉落在地。
扈江离见她接石子的姿态轻灵优雅,游刃有余,但内心并不气馁,从口袋中又掏出三枚,分别击向她的双肘和右膝。
这一次,苗璎璎避过了击肘的石子,抓住飞向她膝盖的那一枚。
最后三枚,扈江离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飞击向她的眉心、锁骨、左膝。
出招之狠辣,运劲之强势,堪称一绝。
苗璎璎这次不敢硬碰,只以身法避开击向自己眉心和锁骨的两枚石子,左腿测弯,躲过了最后一枚石子。虽然有惊无险,难免存在侥幸,她暗呼一声好险。
扈江离停了下来,收势。
苗璎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石子摊开。
一共四枚。寨主看好了。
她随手抛出四枚石子,击向扈江离。
手法快得只剩残影,扈江离根本看不清她来路,那石子也似毫无章法,全然不循套招,令她左支右绌,不知如何闪躲,直至石子扑倒面门,才堪堪侧过脸,任由一枚石子擦过一缕鬓发,剩下三枚石子,齐刷刷打在她的胸口。
砰砰砰。
女匪们大惊失色,争相涌上擂台,要看寨主伤势。
被扈江离喝退:都不要上来!
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并不感到有任何疼痛,奇异地看向苗璎璎,苗璎璎好整以暇,手中还捏着六枚石子,想她方才出手的手法、速度,打在身上的力道,这个少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是什么来路?区区一个秦王部下,就能有如此绝技?
对方的暗器功夫深不可测,绝非她所能敌,扈江离大方认输:我已经输了。
苗璎璎将六枚石子一抛,那些石头便骨碌碌滚在地上,苗璎璎正色行礼:承让。
扈江离爽朗笑道:还有一关,武斗。我不会输你的。
苗璎璎还以笑容,并不示弱:那就请寨主亮兵刃。
扈江离的兵刃,是一把圆月弯刀,刀口弧形,犹如满月,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而苗璎璎则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了自己从不离身的九节鞭。
她的兵刃离奇,平日里不用时便当做装饰缠在腰间,此刻要打擂台,便可从腰间取下,扈江离盯着她的动作,不禁好奇:你的兵刃好生奇怪,是哪位名匠打造?
苗璎璎将九节鞭拿在手里,却怔忡了片刻。
这根九节鞭,是君知行送给她的。当初退婚之后,苗璎璎将所有他送的东西都扔了,唯独这根趁手的九节鞭,始终舍不得,便私自保留了下来,君知行对不起自己,这根九节鞭她暗暗当成她的赔罪。自然,这不可能是他打的,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苗璎璎也不知道。
打赢了我告诉你!
苗璎璎一挥鞭子,九节鞭破风而出。
扈江离先出招,但一寸短一寸险,她的刀还没劈到苗璎璎面前,苗璎璎的鞭子已经甩到了她的身旁,她侧身避过,本以为那九节鞭长而韧,苗璎璎甩不动,必然不灵活,扈江离一击之下,要取苗璎璎的咽喉,直接拿下胜局。
但在她身后的九节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苗璎璎沉肩提拽之际,九节鞭从后方给予扈江离的后脑勺以痛击,逼得她不得不再一次让步,弯腰刺苗璎璎大腿。
苗璎璎使用九节鞭擅长远战,一旦被扈江离切中近路,她必败无疑。
但经过两番交手,苗璎璎也摸索了出来,若论力量,扈江离一身内劲不逊于须眉男子,她是远远不如,但她的长处,则在于身法轻快灵诡,这是她从小学的逃命的功夫,本就是针对君至臻的,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跟君至臻对战处于下风,她还可以施展身法逃跑。
她伤不着扈江离,但扈江离也抓不住她。
九节鞭声如奔雷,银刀影快若闪电,斗得难解难分,难分高下。
突然,扈江离提手飞击而出,一招苍鹰搏兔的拼命姿态,直取苗璎璎咽喉,按理说对方突然用这种一决胜负的拼命招数,若不想两败俱伤,怎么也该退避,而苗璎璎输在了气力上,心知缠斗下去她没有胜算,这一次竟不躲也不避,直接挥舞九节鞭正面迎敌。
扈江离的银刀没有刺中苗璎璎,但她的肩膀俯冲之力,却将苗璎璎的右臂撞得生生脱臼。
一瞬间,来不及感觉疼痛,苗璎璎的九节鞭已经送到了扈江离面前,鞭上机关,携带倒刺,若再进一分,那就是扈江离咽喉被取,一命呜呼。
场面岑寂了下来。
女匪从未见寨主败过,也纷纷屏息凝神,仍不能相信。
苗璎璎忍着痛,将九节鞭从扈江离脖颈出取下。
承让。
虽然赢得不那么风光,但是幸不辱命,她赢了。
君至臻前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苗璎璎佝偻着背,将脱臼的肩膀捏回原位,疼得脸色苍白。
她背向自己,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扈江离却看见了秦王那张担忧脸,心念急转,突然问苗璎璎:你如此不惜代价,也要赢我,究竟为了谁?
苗璎璎用左手将自己的发带摘下,随着发带地摘落,如瀑的青丝流下来,所有女匪都瞠目结舌,但见面前之人眉若远山含黛,肤如白梅吐蕊,乌发乌目,红颊红唇,哪里是个少年男子,分明是个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