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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略过幼年时初见的那一幕,他在太液池畔孤单地出神,一个背影就能让她觉得心生向往。
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一跤跌进他的美色里再也爬不起来。
她拽着那根九节鞭,轻轻点了一下他熟睡的俊脸。
是你吗?
苗璎璎榴唇轻绽,露出几粒雪白的贝齿。
是你做的九节鞭,让君知行转手送给我的,是不是?
不然怎么能够解释,她从未在他面前用过这根武器,更不曾向她展示过这上面的机关,而他却能熟门熟路。
那两支香料蜡烛灭尽,空气里却依然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苗璎璎这才趴在他的面前,低声地道歉:你别怪我这么折腾你,我想有个孩子,一个我和我爱的人生的孩子,这样不论你以后能不能回来,我们都可以没有遗憾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放心,如果真的成功,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把他好好抚养长大,他一定不会像他阿爹那样从小那么孤单。
阿宪,你睡吧
苗璎璎支起身,爬高一些,在他的额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万般缱绻柔情。
作者有话说:
璎璎会成功吗?
第72章
君知行回到了玉京, 星夜,明帝听闻此讯, 正卧在皇后的美人膝上, 任由皇后葱根般的手指灵巧熟练地摁着自己的穴位,以缓解一整日案牍劳形的疲乏,他朝报信的红螺挥了挥手,让其退去, 不要打扰。
皇后朱唇含笑:陛下不见一见老四?
明帝懒洋洋呼了口气:明日再见不迟, 他才回玉京, 让他歇息一晚。
明帝对西北的事很在意, 老三竟然学会了先斩后奏那一套, 北伐漠南,这是何等大业,他事前居然也不吭声, 想来只有老四知晓,他在素川和老三碰头之后, 发生了什么。
但明帝私心中不支持打仗,劳民伤财,朝堂上那些列队而立的老狐狸一听到打仗两字便如谈虎色变, 只想着明哲保身,就连去岁胡人兵犯凉州, 大梁不得已给予破釜沉舟的反击, 都让这些文人吓破了胆,面如土色,个个争相谏言不如赔款以息事宁人。
明帝虽然看不上这帮货色, 但度德量力, 他的确不是武帝, 没有雄才大略,更无征伐之心,若真和北人开战,胜固欣然,败,代价却是不可承受之重。
皇后听他长吁短叹,呵欠连连,附身吹了一口气:陛下为此事伤神,今夜想必难眠,不如还是召见老四,将话说开了,也免得父子兄弟为此生出嫌隙。
明帝在皇后跟前毫不避忌:老三这个性比老四强,但你知道的,他和朕完全不一样,朕到现在都自忖拿捏不准这个老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中所思所想,难道就没有半分是为了手中的权柄?朕封了他一个陇右节度使,统领凉州军八万,给足了他权力,他若是不知足,以北伐作为幌子,干着招兵买马壮大自身的勾当,那么朕,便是看错了人,也不能容他了。
皇后温声道:那陛下相信,老三会是那样人么?
明帝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皇室中,谈论舐犊之情,多少有些天真。
皇后红唇荡漾:陛下既然放心不下,还不去传老四?
明帝悦纳雅谏,直起身对殿外道:传祁王入宫!
半个时辰后,明帝着明黄兖服,端肃于太极殿坐待。
君知行脚步匆忙来到太极殿内,动身向明帝行稽首大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圣躬金安。
朕安,明帝在半空中略压手掌,示意他起身,待君知行起身之后,明帝笑道,知行,才从凉州回来,精气神确有不同了,在凉州见闻如何?
君知行拱手再拜:儿臣在凉州,日日笙歌燕舞,有三皇兄的招待,自然没有半点委屈。
明帝当即皱了眉头:凉州亦有歌舞?
君知行颔首道:是,秦王皇兄知晓儿臣雅善音律,也听闻儿臣休弃桑氏,便在凉州乐营为儿臣物色了不少美人。
关于桑氏的事,当时桑家人闹到了天子金殿外,着实也让明帝头痛不已。
桑氏握有桑榆晚自缢前写的血书,还有从体内取出血液中所查到的桃花和合散作为如山铁证,桑榆晚绝非自愿与野僧偷情。
而那野和尚,尸体被丢进乱葬岗后,无人收殓,经由一把大火烧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贤妃知道应该将这件事推到野和尚头上,左右死无对证。可明帝又岂是那么好骗?
后来,贤妃跪在他的面前磕头,才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贤妃认为桑氏悍妒,不肯接纳祁王娶妻,几次三番横加干扰,贤妃实在接受无能,这才设下毒计,让那野和尚去勾引桑榆晚,逼得她犯错,引祁王发落。
明帝得知以后,震惊于贤妃这等肮脏龌龊的手腕,大发雷霆,将贤妃关进了漱玉宫禁闭,谁也不得探望。名为软禁,实则与打入冷宫没有太大分别,不过吃食上,暂不会短了她的。
明帝满腹怀疑,君至臻自己不醉心舞乐,对宴饮亦不热衷,他在玉京时从未替君知行物色过任何美人,怎的到了凉州,反倒盛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