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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没可能永永远事无巨细盯着他们。
也只有物资丰厚的年头里这些泥腿子们才会表现出原本自己都不知道的狡诈奸猾一面。
偷鸡摸头中饱私囊之类的行为偶尔会冒出苗头,这在我看来完全是无法避免的,没有监督管理,没有法律约束,这种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想要这群连道德为何物的野人们自我约束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庆幸这群夯货还够清醒,起码没想着干倒我一统上河村,还算不错。
闲暇时间里我左追右堵,村里狡猾的泥腿子们东躲西藏,还自以为聪明跟我斗智斗勇,让我哭笑不得。
等我考完试就要全村整顿了,到时候我没了压力整天变着花样折腾你们,谅你们有现在的前科也无话可说。
第97章 97年7月天光
本月第一天就是港岛回归的日子,看着新闻,我们全家人都心潮澎拜,充满了自豪感。
我拿着上河村几个商店的账本给我爸妈看的时候两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不识字的人靠拙略符号做出的账本很难辨认,但能看出来他们的努力,这不但不用警告,反而值得嘉奖。
我自己去库房巡查拍的照片也显示出了自己的很多疏忽,因为缺乏有效的管理,部分粮食有发霉变质的迹象,我们的粮食储存应该更加细致的,我爸妈都说村里人的卫生习惯还是不够好,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得靠我坚持不懈的努力。
些许浪费和管不到的旁枝末节都是小事,而且我也已经检讨过了,我一直做得就粗糙,而且我也确实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一份子,这导致村里人把我的东西当成了他们自己的东西,以为我们是一个家庭,于是照顾起自家的东西就稀里糊涂,偶尔浪费没有心理负担。
但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吗?
是也不是。
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我不嫌弃他们,我期待着共同富裕的高质量生活。
我们又不是一个家庭,我没法总当他们的保姆和大家长,如果我总一厢情愿去严格约束他们,那么我放手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群魔乱舞崩盘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这是正常现象。
王凯你有想法就好,现在考试要紧。
我妈摸着大肚皮让我先把对面的事扔到一边,她儿子掌握着绝对的武力,在对面世界那种只有五十来个人的小村子里比土皇帝都土皇帝,想怎么折腾就能怎么折腾。
剩下这一个月时间基本上学校已经停了课,我们每天在学校里自由复习,如果请假的话连学校都可以不过来。
高强度的课业之余也想放松放松,我跟梁江波还有田新一起去银川游玩了一圈,这一次沙湖景区风光正好,我们玩得格外尽兴,待了整整四天才回学校继续复习,神清气爽。
本月制作了许多考试主题的小摆件和小挂件,都是难得闲暇时间里头搓的,给中考和高考的考生们半价优惠,销量挺不错。
月底过石门回上河村就有点发愁了。
有那么点乌烟瘴气的意思,糊涂账本算不清,要改善库房粮食霉变腐败状况的时候几个人互相推诿,衣服店跟杂货店里也有货物不知去向,有人自作聪明,明里暗里把东西往自己家里拿。
这些混蛋,被发现还嘴硬,死不承认,有的人胆大到连工地的工具都敢染指,这简直是碰红线,被逮住吊起来抽了二十鞭子,在家里躺了两星期下不了床,可即便是这样的处罚也没有让他们收敛多少,我的狗腿子侯赛因举着鸡毛当令箭,化身为村里最大的独夫和民贼,一边奉我号令遏制村里的歪风邪气,一边自己联合其他人工人监守自盗,甚至大胆到想动银行里钱的歪脑筋。
值得信赖的人也有,比如我的左膀兰泽和小卢格,他们一再恳求我出来主持大局,把所有狼子野心的杂种都吊死在墙外,但我都拒绝了,乡里乡亲的为这点小事情不该伤感情,主要是我得备考,花时间砌墙还有给他们发薪水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小事我只能先推推。
总之目前是混乱了点点,但家家户户米罐面罐依然满满当当,少数人投机取巧乘机获得了超过他们平常劳动该获得的回报,于是在工地工作不再积极,开始偷懒耍滑,但也无伤大雅。
我故意忽略那些或是愧疚或是埋怨的目光,不去理会他们。
我跟他们一样,也一度以为村子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我的问题,但这不是真的,村里人现在没法很好的协调和运转而时常吵嚷甚至打闹的根源在于他们缺乏对事物本质的正确认知,而不是光因为我撒手不当大家长。
总而言之他们打他们的,我过我的小日子,杂货店磕磕绊绊按时开启,粮食店的粮食被重新分拣储存,照相馆稳定运营让村里人拥有值得珍藏的照片,这在我看来已经难能可贵。
村里人真的很淳朴,他们很少人明白他们心目中比性命更重要的珍宝在我眼里其实并不重要,那一点点损失的粮食和被贪墨的小玩意跟他们的安全和健康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我常抱着我儿子告诉他这个道理,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村子里的人没有了,那什么都没有意义。
村里的泥腿子们目光是短浅,两个月里磕磕绊绊维持着基本的秩序,真的很笨,但他们也有做得好的地方,比如说温室,比如说兽栏,又比如说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