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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他会埋伏,才要走三河口。
啊?宗锦先是不解,尔后又飞快明白过来赫连恒喜欢玩心术,皇甫淳生性多疑,必定觉得赫连恒不敢过三河口,只会往南下,绕过去直接进御泉;赫连恒就偏要反其道行之,偏要从三河口走。
宗锦瘪了瘪嘴,对这些九曲心肠的小人们表示不屑。
那这路可近了太多,没过半个时辰,日头还未升上正空,宗锦便能听见流水声汩汩不断,近在咫尺。
待到马车刚挺稳,外头便有人中气十足地应声:属下见过主上。
赫连恒掀开车帘,轻声问:都备好了?
一千人已经撤回御泉,船已备好。那人说,待主上平安启辰,属下再返回御泉。
男人先下了车,宗锦跟在他身后,一眼便瞧见刚才说话之人又是个未见过的生面孔,还是个身形高大的威猛男子,乍一眼看像个猿人。没等宗锦多打量几眼,那人已经侧过身给赫连恒腾出位置;紧接着,停在河岸的两艘小船,与站在河边嗑瓜子的北堂列映入了他二人眼里。
北堂列正往手心里吐瓜子壳,转头看见他们立刻挥手叫道:小宗锦啊不是,参见主上。
赫连恒斜他一眼,都懒得理会他这失礼的举动。
你怎么又在吃,宗锦道,我每次见你,你都在吃。
北堂列迎上来,朝宗锦伸出拳头,示意宗锦伸手。宗锦歪着脑袋,眉头拧得有些畸形,但还是伸出了手。
一把瓜子落在了他手心里。
你不知道,晏州的瓜子可是名产,我差人乔装去城里买了两斤,北堂列说,就剩几两了,只能分你这么多别给江意说。
他们在河岸交头接耳时,赫连恒已经登上了船。
男人一回头便看见这一幕,冷声道:北堂,你去后面那只船,和江意一起。
是!
赫连军骑行过来的马匹与马车都交给了那个威猛汉子的手下,景昭一下马便自然而然地匆忙赶到了宗锦身边:主哥,我能和你一起吗,我想跟着你。
在赫连恒的面前,景昭自然不能再叫他主上;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称呼,嘴一着急便干脆叫了哥,正好和宗锦之前的说辞对上了。
道理宗锦都知道,可这声哥,简直要叫进他心窝里尉迟崇那个混账,自懂事起就喜欢和他对着干,没少在他这里讨嫌,更是不知多久没叫过他哥。明明幼时还是个可爱的小胖墩,喜欢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叫兄长兄长。
于是景昭这一声,直接把宗锦的心都叫化了。
宗锦实在是瘦小,比景昭个头还要矮了点;但他仍旧伸出手,诡异地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好,没问题,跟着我便是。
话因未落,赫连恒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你也跟后面那艘船。
我为什么?宗锦抢着问道,他要跟着我的。
这是我的安排,男人只道,如若不遵从,那边不用跟着了。
他说完便俯身进了船舱内,没给宗锦半点商量的余地。
算了,宗锦道,没事,你就跟后面那只船,反正回了赫连府邸,你还是跟着我。
是
宗锦点点头,转身上了船。
江意、北堂列,还有景昭,这几个和宗锦算熟识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后船,前船只有宗锦和赫连恒,剩下五个精兵像木桩子似的各司其职,撑船的撑船,放哨的放哨。很快船便起了锚,摇摇晃晃地从三河口驶进了通往轲州的河道里。
船行恐怕要好几日吧。宗锦刻意没和赫连恒坐在一块儿,而是坐在男人的对面,左手提着那个三十斤的石臼,咬牙切齿地边练左手边说,跟你坐船,好生无聊。
你又想聊点什么?男人只道。
没,也没什么好聊的。
宗锦吃力极了,三十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难上加难,呼吸变得憋闷。但他一下一下地提着,动作很慢,却每次都到位。赫连恒像是也无事可做,就那么随意地看着他的脸逐渐涨红,嘴唇翕张着吐气。
船行良久后,宗锦已然满头大汗。
赫连恒这才说:为何要如此。
啊?你说这个吗?宗锦说,右手既然八成用不了了,那当然要练练左手了。
我是说,男人斜靠着船舷,闲散地支着下巴道,我也未曾指望过你的身手。
哈你没指望,过,那我就,就不练了?宗锦喘着气道,我又不是,为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该知道美色也算可取之处。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宗锦瞪了他一眼,别招我啊
我是在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