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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解开可不叫〇暴。
也不知这话宗锦到底听明白了没有,总之他没有再继续,只是趴在赫连恒胸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晌没有动。
赫连恒这才觉得情况有些微妙,他轻声喊了句:宗锦?
小倌没有任何回应,呼吸都很均匀。
宗锦?宗锦
醉得睡过去了。
赫连恒无言以对,还有点哭笑不得。
他抬眼往上,眼见的是自家床榻的顶,心却好似在山林间,能望见满眼繁星,还有清风作伴。男人的手缓缓地挪动,慢慢捉住仍死抓腰带不放的手;他另只手则扣住了宗锦瘦弱的肩。
赫连恒从不曾与谁有过这般亲密。
他与父母关系疏远,只有遵从,没有亲密;他与妻子相敬如宾,连话都未说过太多;他与分家的兄弟姐妹君臣有别,更不会有兄弟之谊。
唯独这个突然出现的宗锦,和尉迟岚性情相似的宗锦,大胆妄为,随心所欲。
可亲吻也好,初遇那夜的缠绵也好,对赫连恒而言都不如此刻对方静静躺在他胸口来得动人。
他保持这体态良久,到后院隐隐约约的笑闹声都消失,他才终于搂着宗锦坐起身。小倌醉得毫无知觉,任由他搂着,软软地垂着脑袋;男人便顺势搂住他的膝窝,将人打横了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卧榻上。
赫连恒没有趁人之危的嗜好,即便方才确因这亲密而动了念头,此刻也没太多欲念。
但他也不打算再叫人来,把宗锦弄回去。
男人注视着宗锦的脸,替他盖好被褥,就准备动身离开去书房过一夜。
谁知宗锦就在这时,忽地梦呓了句含糊不清的话:为什么骗我。
嗯?
男人一时没有听清楚,疑问着欺身下去,侧耳在他唇边。
辰欢
赫连恒当即僵住,皱紧了眉头。
在梦里会叫出的名字,且还是这般亲密的辰欢二字,除开二人之间有情,仿佛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男人蓦然直起腰,坐在榻沿凝视宗锦的睡颜。
在久隆时的事自然而然地重新浮现他脑海中,宗锦对洛辰欢的态度、半夜去袭击洛辰欢包括后来,洛辰欢虽然抓住了他,却没有直接杀掉灭口,而是囚禁在地下刑房里。
或许这二人真有一段不可言说之事,然而洛辰欢又背叛了宗锦,这才让宗锦一直惦记着要报仇。
这么想来,竟还合情合理,一切都对得上了。
想明白的瞬间,赫连恒莫名开始烦闷。
再看宗锦的脸都觉得惹人生气,而不像平时那样赏心悦目。
这就是你一定要去久隆的原因么,男人低沉地问着,但却不像是在问醉倒的宗锦,而是在问自己,还是这也在你算计之内,利用我去搅了洛辰欢的局?
宗锦只是眉头紧锁,并不会回答。
跟一个醉汉去计较也不是他的作风,赫连恒沉沉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赫连恒
男人还没迈出去一步,宗锦又软糯地哼了声他的名字。比起刚才那声辰欢,这声更软,更像带着某种暗示。赫连恒情不自禁地停下,犹犹豫豫地在榻沿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转身。
宗锦的手探出了被褥,捉住了他的手腕。
然而小倌的梦不知是个怎样的章程或许就像他的吻一样毫无章法接着又是句别死我不会让你死之类的话,断断续续,没头没尾。
赫连恒忽地想起在洞窟里避雨的那日,无名火则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手腕被捉住的部分好热,宗锦的手心好热,好像快要灼伤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所知所想,知道自己从未对除了尉迟岚之外的人动过心;只是对尉迟岚的那份动心,究竟是棋逢对手的欣赏,还是一见钟情的奇遇,他也不甚分明。
可现在,他正为了另一个人,和尉迟岚相似的人而心猿意马。
回过神时,赫连恒已经在宗锦身边躺下,侧着头像是欣赏般的看着宗锦。
小倌浑然不觉,尚在昏沉梦着;在那日风雨飘摇饥寒交迫的洞穴中,抱紧了因失温而昏迷的赫连恒。
翌日,宗锦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支着下颌,侧身躺在他身边的闲散模样。
有过那么几次之后,宗锦也不慌了,镇定道,你为什么在我房里。
你猜。
昨夜我该是喝多了,宗锦感受着自己宿醉的头痛,分析道,然后可能是景昭把我送回了房间这你都要趁人之危?我说赫连恒,你若是嫌长夜寂寞,寻个妓子陪你就是,总是折磨
这是我的卧房。
啊?你叫人把我弄过来的吗?
赫连恒耐心极了,像戏耍小狗似的,温柔道:是你夜半闯进来,抓着我的衣襟。
啊、啊?
说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