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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垂下头,俩愣头小子只觉得这叫泫然欲泣,更加慌不择言:没事没事,要不然我背你,姑娘是要去哪里,我背姑娘去
我也不知要去那儿,我本是御泉人,宗锦开始编瞎话,被野兽追赶掉进了山崖下,又在林子里迷了路;此处离御泉远么,小哥是否替我指个路,好让我回御泉
御泉啊那可不是一般远
宗锦接着道:那我只能,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了
他话说得极轻,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把平日里粗犷的口吻漏了出来。但要他掐着嗓子学女人说话,他也做不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求听起来不那么男人就好。但宗锦也低估了这具身体的天赋估摸着以前,宗锦就是靠着这副柔弱的身子、这把有些涩有些软的嗓音,做他的皮肉生意。他一放轻口吻,声音便动听起来,不同于那种娇滴滴的女人,而是很委屈、很惹人怜爱的沙哑音色。
那俩小伙子,一听便软了腰。
都不需要宗锦再引导,二人便自告奋勇,说要将他带回军营里先找军医看看伤。又怕军营二字吓到宗锦,他们还七手八脚地解释了一通,说是将军今日要返城,去军营也不会叫人发现的。
啊呸,他巴不得被乐正麟发现。
最后二人商量着,轮流背宗锦走去长生谷。
宗锦怕言多必失,想拒绝都不好拒绝,只能依言爬上了小伙子的背。
姑娘你搂紧了,我们这就带你去找军医
有劳二位,给二位添麻烦了
宗锦嘴上如此说,心中万马奔腾地觉得丢人。
好在这计划是他单独执行,这副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模样也不会被他人瞧见。尤其是不会被赫连恒瞧见。他只是想起男人的脸,便能想象出对方嘴角微微上挑的戏谑笑容。不幸中的万幸,赫连恒看不到他现下这副装柔弱的死相。
年轻男人背着宗锦走了没多久,便有些气喘,半是打趣半是真心话地姑娘身量不小;他只能借口说自己是北方出身,家里人都个子高大,自己也不像南方姑娘般小鸟依人。还好那二人看起来脑子也不太好使,又或者是被色心迷了眼,他们全然没察觉到宗锦的出现有何异常,当真将人绕着山道一路偷偷摸摸带进了乐正军的大营。
军中不得带女人进来,更莫提陌生女人;想必这点乐正军也是一样的,所以宗锦无法像上次那般光明正大地进来。
小伙子将他放在了空营帐中,气喘吁吁地指使令一人:你去叫军医过来瞧瞧。
哎。
那人依言出去,宗锦瞧了瞧四周摆放的东西,也不见水壶,再道:小哥,不知可有水
有,有他说着,一边擦汗一边起身,我去给你倒点水来,你等着哈,马上,马上。
等这个再仓促出去,营帐里便只剩下宗锦一人了。
他的眼神倏地就变了,变得锐利而嚣张;膝盖上简单包扎的伤也不疼了,他起身往外走,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宗锦离开营帐,率先找着能避开旁人的缝隙钻,一路钻到其他地方,再停下四处观察,试图找出帅帐所在之处。
可此处确实是大,他又无法登高去找,一时间看哪里都像帅帐。
这点困难也在宗锦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就那么伏低了身体,避开巡逻的兵士,不断走不断找。若是他在此处驻扎,想必不会将帅帐安在靠近长生谷那边,所谓擒贼先擒王,主将自然是要藏起来的。那么便只有靠近城门的方向,帅帐很可能安排在后方。
他如是想着,一点点往军营更深处走,走一段便停下,藏在营帐后观察。
小娘子是在找什么呢?忽地,有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刹那间宗锦的汗毛都竖起了。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慌,就这么回过头去。
眼前,有个着战甲带护额的男人。
那护额上的银杏竟是用金线绣的,和那些小卒的衣饰截然不同,贵气了不知道多少档次。这人的身份,宗锦瞬时了然于心,不是乐正麟,就是乐正麟身边的心腹。
我,我
宗锦欲言又止,像是被吓破了胆。
可实际上,他是不知该如何运作了按照他预先的计划,势必要找到乐正麟,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番才行;然而现在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乐正麟,他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军营重地,也敢擅闯。那男人表情玩味地打量着他,道,说,你是什么人?
宗锦根本答不上来。
情急之下,小倌干脆眼一翻,腿一软,像秋风中的落叶那般悠悠往下坠。
男人反应极快,前踏半步,伸手便接住他,一手在他肩膀,一手落在他臀上。
宗锦闭上眼,放任身体的重量全倚在男人身上。总之这里先昏倒,免得答不上话反而出错,走一步看一步才是真的。他是这么想着的,但臀上那只手忽地轻轻摩挲了下: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