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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对方点头,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我在这林子里迷路了,想问问路。
嗐,问路你早点说啊,吓死我了。平喜拍着胸脯站起身,将对方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漂亮不算漂亮,但五官端正,有些少年的俊朗。他上回捡到美人,这回又碰上迷路的翩翩君子平喜霎时便动了歹念,感觉若是把他也骗到脂云楼卖了,这回也能卖个二十两。
想到能赚钱,他就来神了:外乡人吗?
嗯,对方点头,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城镇,我从启良镇过来,想顺着河道继续往东走。
有啊有啊,乌城就在前边。平喜道,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方便么?对方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他的小毛驴,道,我见你的样子也是要赶路去别处;这样,你给我指个方向便好,或者将我领到河道边上也可以。
没啊,我就是回乌城呢。平喜开始睁眼说瞎话,我们刚好结伴呗。
对方点点头,抬手作揖:那有劳了。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手里握着一把长刀。
什么刀不刀的,反正最后都是柳爷的人来硬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二人顺着林间的小道往乌城走,一想到又能狠赚一笔钱,平喜身上的疲乏都消散了大半。有了这钱,加上先前卖掉宗锦还剩下的钱、以前零零散散攒下来的钱,他可有八十两的财产了。很快就到一百两了,等到了一百两,他就可以去请师傅将他身上的罪人印去掉,那师傅手艺极高,听说哪怕是满背的刺青,他都有法子祛除得不留痕迹。
只有没有罪人印,他再离开东廷,随便给自己安个姓,以后就是普通人啦。
想到这儿,平喜忽地问:我叫平喜,你叫什么?
景昭。
你也没有姓氏啊?
对方摇头:我姓景,景色的景。
诶,我都没听说过还有姓景的平喜羡慕得感叹了声,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乾安。景昭虽然在跟他说话,目光却始终在到处游离,仿佛在找什么似的。
乾安啊平喜道,我都不知道是哪儿。
就和东廷紧邻着的。
乾安日子好过么?
什么意思?景昭不解道。
平喜正筹划他的未来:就是,贱籍什么的,能过吗?
不清楚,景昭坦言道,我没有认识的贱籍,也就只是听说过贱籍而已。
那你来乌城是做什么?
找人。
这两个字一出来,平喜的心咯噔沉了沉:找人?
嗯,找人。景昭说着,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朝他比划了两下,你有没有见过,约莫这么高,长得很漂亮,脾气很臭,嘴很坏,背后有伤,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不是吧,不是这么巧吧。
见平喜沉默,景昭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西南口音,嗯穿着劲装,应该看着气质不凡
他不是说他不认识贱籍吗?
平喜皱着眉,嘴角抿着尴尬地笑了笑。
对方接着与他说:他衣衫上应该还有赫连家的家纹哦赫连家的家纹长这样,四个棱形,上下左右拼在一起。
没什么好质疑了,这个景昭要找的就是宗锦。
他才刚决定要放弃去替宗锦报信,寻宗锦的人便来了,还寻到了他头上。
他是该说出真话,还是编些瞎话,还是按照自己刚才的计划,把这个景昭也骗到芷原去卖了?
景昭又说:没见过也没事。我等进了城再问问。
他平喜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好人,他就想攒够了银子,悄悄抹掉罪人印,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再也不要当贱籍、受人欺凌。
可怎么事情就摊在他头上了,还给了他选择。
要是没得选,他可以怪命不好,被逼无奈;现在有得选,那就是他自己从根便烂了。
我见过。平喜说,他叫宗锦,是不是?
景昭的眼睛瞬时亮了,两手突然抓上他肩膀:他还活着?他在哪里?现在如何?
平喜轻轻拨开他的手,心里五味杂陈,说:活着吧。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乌城,我慢慢跟你说,不用着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烙铁
该死的,若不是看在柳老板的面子,我非当场杀了他不可消消气,您消消气,柳音掺着男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赔不是,是我疏漏了,让上官老爷挂了彩
男人气得说话都咬牙,捂着脖子上刚包扎好的纱布,冲柳音想撩狠话又犹犹豫豫忍住了:哎!得,算我倒霉,被野狗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