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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爷稍等片刻,那边已经开始热锅子啦。老板娘很快回来,笑眯眯地招呼道。
赫连恒就在这时候,突然问道: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行啊行啊,您说,您尽管问。
东廷境内,有无哪处在修建大宅。
老板娘靠着她煮茶的灶台,想了片刻:这其实从我们过桥村进去东廷,还要一阵呢,里头哪个镇哪个城在修大宅子,我还真未听说过。
赫连恒又道:该是大手笔,你再想想。
他刚说完,江意便从腰间摸了块碎银子出来,快步走过去放在了老板娘身边。
那老板娘一见银子,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我想想,我再想想
那大宅恐怕要百余人修,兴许已经修了好些时候了。
您开玩笑呢,修宅子哪能要一百人,就是三进三出的院子,请二十个匠人,三个月也就修完了。老板娘说,除非是修皇宫!哦对,你要问宅子我真不知道,但修皇宫我知道。
这话着实有些惊人修皇宫那是天都城才可能发生的事,也只有千代皇室能下令修葺新的殿阁。
赫连恒与江意对视了一眼,那老板娘并未察觉自己这话放在王城里可是要杀头的,自顾自地往下说:五年前吧,大概就那时候,雍门君就开始修宫殿了,我来往的客人就那叫一个气派啊,好像跟那个什么、什么天都宫?对,对,就是天都宫,跟天都宫一样漂亮。老板娘只当是闲唠嗑,说得很主动,可大了,乌城旁边专门一块二十亩的地,都给填平啦,就为了修那个宫殿。现在应该是还没修完,上个月我还听来往的客人说,那边山都要给雍门君挖空了。
山?
对啊,那修宫殿不得要石头吗。老板娘说,也是乌城附近,有个白石山,有钱些的老爷都喜欢用那白石做桌子、雕佛像雍门君那叫一个讲排场,我听说整座皇宫,都要用那白石做。不过您说那修大宅,我真不知道,这得进去里头的城镇打听了,我们过桥村这二不管的地界,也就只能听来往的客人唠点消息
足够了,赫连恒道,你可以去忙了。
哎,好嘞,我去给各位催催菜哈。
约莫是见赫连恒出手阔绰,老板娘倒也不担心他们不给钱就走,还真转身往馆子里去了。
江意见她走远,才小声与赫连恒说:雍门氏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谋反。
山高皇帝远,他有何不敢。赫连恒道,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雍门真是该死。
不过主上怎会知道这事?
约是被江意反复问得厌烦了,赫连恒索性将信拿出了,展开在江意面前。
江意草草读过一遍,道:这是什么,予恒是谁?
予恒,那自然是给我的。赫连恒道,这是宗锦想办法送到原俊江处的。
宗锦?!江意略微吃惊,他还能寄信来,说明说明人没死,但被困住了。赫连恒垂眼,看着那信上字句,目光闪烁,神情忧虑。
他若不是被困,不可能这样拐弯抹角。赫连恒低声道,帮工挣得大院,我原还不太明白,知道雍门君在修宫殿,便好懂了。
江意不解地看着他:哪里好懂?
这信上明白写了他在东廷,既然要挣得大院自当归家,定然是殿宇修好之前他无法离开;雍门氏要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必须没有那么多匠人心甘情愿的做工;不仅仅是修殿宇,还要从山里采了石料宗锦应当是被迫进了山,被迫为雍门修殿宇。他既说得这般委婉,那定然是有人日夜看守;但他又能写信出来,则说明他应该在采石之地。
江意更不懂了:前头的我明白了,为何写信就在采石之地?
你细想想,若是在修建工事,如何能将周围团团围住,叫人插翅难飞呢?赫连恒道,行军你在行,其他的事竟如此愚笨;难怪漆如烟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出逃,你又将人捉了回来。
一听见漆如烟三个字,江意的神色便慌了。他偏过头,不敢看赫连恒,只低声说:我只忠于主君,自然不能放她出逃,万一她是奸细
你心里知道她不是。
待找到宗锦回去,赫连恒说,你便与她成婚。
?!
当是你这些年忠于主君的赏赐。
他们正说着,忽地从旁边林子里踉踉跄跄地冒出个人来。那人刚巧拦在了折返的老板娘面前,险些摔倒;老板娘下意识地扶住他,惊慌问: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叫野狼追了?
这山里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小伙连声道,这是过桥村吗?是过桥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