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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的瞬间,赵希言脸色大变,弯腰揪起衣领恶狠狠的逼问道:“尔的手,不像一个劳作之人,说,人到底在哪儿?”
“世子,在库房里发现了暗道,这宅子的地底有一座地牢。”陈平出来禀告道。
赵希言旋即甩开老头赶往地牢,里面暗无天日,需要靠火把的光引路。
赵希言随护卫下去,用火把一一点亮了石壁的灯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铁链垂在木架上,旁侧的刑具也都盖了一层层厚厚的灰,唯有一条静躺在地上鞭子似刚被人使用过,赵希言的脚下还有几条鞭痕。
“世子,人好像被转移了。”陈平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道,“顾指挥使之前应该就被关押在此处,这铁锁…”
赵希言一拳砸在桌上,灰尘被全部拍起,望着阴暗与封闭的环境,不敢想象自小保护自己的护卫指挥使竟在此度过了整整半年。
一行人随后从地牢离开,赵希言再次寻到那个看门老头,逼问道:“你们将她带到哪儿去了?”
这一次,老翁不再装糊涂,而是极为从容镇定的坐在了中堂的太师椅上,“老朽是此园的主人,你们想找的人如今已不在园中,至于在何处,老朽又不是仙人,没有通天的本事,怎知晓呢。”
“你少给我装糊涂。”赵希言瞪着凶恶的眼神。
“世子不必问我。”老翁又道,“老朽也只是个受人差遣的下等奴才。”
“你知道我?”赵希言感到诧异,此人分明从没有打过照面。
“我不认识世子,也没见过世子,然这双蓝色的眼睛,天下仅张氏一族,如今张家亡了,还剩燕王妃一人,世子是其子,故有蓝瞳也不足为奇。”老翁>>
回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希言紧皱双眉。
“世子身侧之人再亲近也终究是外姓,岂可为了外人而伤手足之情,也徒增没有必要的戾气伤人伤己,何苦。”老翁又道。
“她若真当我为手足,便不该扣着我的人。”赵希言冷道。
“公主让老朽转告世子一句话,”老翁眯起双眼,“世子不必费劲心思去寻人,她在吾这儿,不会有任何闪失,只要世子乖乖听话,自然就会有重聚的那天。”
赵希言听后冷哼了一声准备甩袖离去,老翁半眯着眼睛又道,“还有一句。”
赵希言顿住脚下的步伐,老翁盯着她的背影沉下脸道:“如若世子再派人监视与跟踪,吾不确定你们重聚时,她是否会完好无缺。”
赵希言转过身,干瞪着愤怒的双眼,“她敢!”
随后便带着原班人马从庄园驾马离开,在此之前已有一匹马率先回到京城直奔晋阳公主府。
——后院——
晋阳公主坐在后院河池边的树阴底下,蝉鸣在耳边,清风绕裙,马面的裙底与长势旺盛的青草缠绵,金线绣花鞋便藏在了裙底的草中。
几只鲤鱼试图靠近,然风一吹,倒映池面的影子有所变动时,便又吓得窜进了泥中。
黑靴踩踏着茂盛的青草,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窝子,最后站定在树阴外,太阳斜照着修长的身影,内侍官恭敬的叉手道:“公主。”
晋阳公主轻轻抓起一把鱼食抛向池中,食香诱鱼,瞬间,那躲在荷叶底下偷凉的鱼儿全都游了过来,争相抢食。
晋阳公主看着这一幕,觉得颇为有趣,“何事?”
“果真如您预见,燕王世子在您离开后不久便带着人寻去了京郊的竹海。”内侍弓腰回道。
“她爱寻便让她寻去吧。”晋阳公主淡然道。
“宫中传来消息。”内侍又道。
晋阳公主回头,忽觉不好,“什么消息?”
内侍近前一步至阴凉处,俯下身小声道:“陛下欲替齐王纳侧妃,选定之人是越国公、中军都督王振之女。”
晋阳公主旋即瞪眼,“他果真是想要废嫡立长吗。”
内侍摇头,又分析道:“王振是五军都督之一,也是陛下的心腹,两朝元老,且功勋卓著,让其女做皇子妾室,这…如今皇子中,汉王殿下已至及冠之龄尚未纳妃,陛下若真想恩承王家,完全可以册王氏为汉王妃,闹这样一出,反而让人起疑与徒增不安。”
“王振如此爱女,岂会让其与人做妾,将之往火坑中推。”晋阳公主道。
内侍旋即又思索了一番,道:“让肱骨之臣做庶长子的妾室这确实是于理不合,但若陛下想扶持长子入主东宫,这太子良娣的身份倒也不会太过委屈,毕竟将来嗣位,良娣是能够成为皇妃诞育皇嗣的。”
经内侍一番分析,晋阳公主越发不安,“王振呢?”
“王振作为人臣,就算再如何宠女儿,也不可能违抗君命,”内侍回道,“如今陛下,有些过于刚愎自用了。”
“不过,公主不必太过担心。”内侍又道。
“此话怎讲?”晋阳不解。
“公主忘记了齐王的夫人,齐王妃林氏吗?”内侍道,“林氏的家世可比王氏要显赫得多,且林氏…绝非平庸之辈,小人闻齐王专宠,试问,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备受帝王宠爱的皇子独宠呢?”
——齐王府——
齐王小心翼翼的回到府中,没有见到王妃,遂令守门的府卫不许入内通禀。
至内院,左右瞧了瞧没有人才敢入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