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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章有些好奇, “爷,这是铳吗, 长得好奇怪, 比北平府火器营里的手铳还要小, 这有威力吗?”
赵希言点头, “别看他小,这可是能单兵作战用的火器, 其威力与射程丝毫不弱于以往的火铳, 就连北平府如今都还未曾研发出此等利器,朝廷的兵仗局集百家之长,汇聚天下众多能工巧匠,当真是名不虚传。”
明章听后惊吓了一番,“爷是说这铳是朝廷新研发之物?”
赵希言点头, “看来朝廷,从未放下对我北平府的忌惮,那日祭坛上出现的东西,加快了老头子的心病啊。”
“这如何是好,殿下在塞北苦守,防戎狄不说,如今连自己人都要防了,若战起,燕国腹背受敌,这这这…朝廷又研制出了如此多火器,燕国岂不是危矣?”明章害怕的望着赵希言。
赵希言沉默着继续端详手中的拐子铳,眼里没有丝毫的胆怯,仿佛有应对之法一般不屑,“再好的武器,若民心不能一统,也会变得不堪一击,人心,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武器。”
说罢,桌上的图纸已经绘好,赵希言又吩咐道:“去叫陈长史过来。”
“是。”
随后赵希言便将铳收好,回想起适才在齐王府的一番礼遇,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收起心中的几分怜悯,“世道如此,仁则必败,非我无情也。”
成德十三年,除夕,地方使臣,诸国使者纷纷抵京,京城增设三成守军,日夜交替戍卫。
除夕日一早,千家万户从寒风中将大门打开,仆人们清扫着自家门的尘土,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喜庆的新桃符。
世子府门前也不例外,明章将一副新的桃符拿出,与几个下人合力先将横幅贴上。
刚推开门,便被一阵狂风吹得合不拢眼睛,明章抱紧桃符,瑟瑟发抖的躲在门口,瑟瑟发抖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冷的奇怪,这风就像刀子一样,以往北平府也没见这么冷啊。”
明章便加快了手脚,贴完桃符后匆匆跑回,蹲在大堂内的炭盆前一边搓手一边取暖,随后便看见从内院出来的赵希言,连忙起身道:“爷。”
盯着赵希言一身打扮,还裹上了厚实裘衣,“今儿是除夕,爷要外出吗?还是进宫。”
赵希言走下阶梯,“宫里又没有我的爹娘,进宫作甚。”
明章瞬间意会,“爷,天冷,我去给您添个手炉您在上路吧?”
“你才上路,”赵希言罢了罢手,“就算我惹恼了公主,这么冷的天,总该不会让我受冻。”
明章愣住,摸了摸后脑勺喃喃道:“这二者有关吗?”
马车刚从后院驾出至大门前,赵希言的步子也还未跨出门槛,就另有一辆马车驶来,急停在了门口。
赵希言站在大门前静静等候车上的人下来,瞧清是谁后便跨下台阶,拂了拂裘衣的袖子说道:“我当是谁呢。”
内侍走上前,叉手道:“世子。”
“我正要出门呢,不知公公来我府上,是公主又有什么交代吗?”赵希言问道。
“哦?”内侍眯眼,反问道:“世子在京无亲无故,世子出门难道不是去寻公主的?”
“吾姓赵,这皇城的宗室子弟皆是亲,公公此言,不妥吧?”赵希言反问。
内侍弓腰,叉手赔罪道:“是小人失言,还望世子恕罪,小人来,是公主有请。”
“哦?”赵希言故作吃惊,“今日除夕,公主不进宫陪陛下与皇后殿下,反倒传我一个堂亲弟弟入府,孤男寡女的,就不怕遭人话柄?”
“公主知道世子还在生气,故而先见了世子再进宫。”内侍回道,又望着赵希言,再次半眯起双眼,“若是公主怕惹人非议,世子之前又如何能频繁登府呢,如今朝中议论姊弟的风声已经有不少了,只是碍于嫡公主与燕王世子这两个身份,那些大臣才不敢直面说出。”
赵希言紧锁着眉目,内侍遂近前一步,解释道:“世子的气,无非是觉得公主不在乎您的生死,世子觉得公主一心,只在权力,可世子同样也是明白的吧,公主最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权力,出身于这个家中,一生都被困在了红墙内的人,怎可能再将枷锁套于自己身上,公主不是世子,没有见过那番广阔的天地,也从未享受过自由,公主是女子,所面临的困难,世子永远不会明白,弱者的无力,女子的无力。”
随着赵希言的眉头一点一点皱紧,袖子里的手也被攥成了一个拳头,还未等怒火发泄,她便垂下了手,“你…不会明白的。”于是没有选择乘车,而是牵过来一匹骏马,骑上马背扬鞭往长安街赶去。
“爷,天冷啊,天冷…”明章追了出来,心里焦急如焚道,“这风冷得跟刀刮一样,骑马肯定要冻着的。”旋即看着那静立远观的内侍,气不打一处来道,“嗷,又是你,我家世子纵马离去,肯定又是你在背后捣鬼。”
内侍侧头,眯着眼睛连连摆手道:“明章公公误会了,今日是除夕,公主要进宫,金川门远在城西,长安街在城东南,所以世子才选择骑马的>>
,这与我又有何干呢,我不过只是一传话之人罢了。”
“屁,”明章叉腰道,“看你的脸就不像是个好人,谁知道你背地里有没有添油加醋,让我家主人曲解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