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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察觉了王大不对劲的状态, 也深知他为何会如此,想起往日的恩情, 她没有第一时间向皇帝汇报, 而是跪爬着向王大走去, “公子,是奴对不起您。”
王大怒红着双眼回头,“你是齐王妃派来安插在我王氏府邸的细作?”
女孩留着泪眼点头,同时不断向他磕头道歉,“奴自幼是被王妃养大的。”
王大听后仰天长啸, 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捧着自己的脸, 随后用力扒拉, “是我害了父亲是我害了王家”
已不用再质问, 从主仆二人的对话中便能明了案情的真相, 若此女才是齐王妃安插在越国公府的细作,那么先前所发生都是有人再精心设计, 楚王府与齐王府一向不合, 如今又在争权的风口上,将其串联起,一切疑惑便都明朗。
皇帝缓缓睁开闭起的双眼,威严问道:“汝是何人?”
锦衣卫遂上前提示女孩,“陛下在问你话。”
王大听后, 朝女孩长呼一口气道:“今日当着陛下的面与文武百官,你将实情交代清楚吧,也当是为我父洗刷冤屈。”
女孩遂朝着皇帝跪伏,“回陛下,奴原是先齐王妃林氏府上人,自幼失去双亲,后被林氏嫡女怜惜,养在身侧,为报恩,奴被卖进了越国公府,成为林氏在越国公府上的眼线。”
“林氏可有让你栽赃书信?”皇帝又问道。
女孩摇头,“奴未曾收到过书信,也未栽赃过。”
女孩的话出,再次引得场面议论纷纷,至此,皇帝才醒悟过来,那封书信是出自楚王之手,出自于那位已经被问斩的内使之手,那内使不是齐王妃的细作,而是楚王用的计策,正如齐王所言,是自己的疑心,才导致这场冤案发生,但皇帝并不后悔赐死齐王妃,皇帝只是痛心,痛心自己的良苦用心却得不到长子的理解,甚至要为了一个外姓女子,与自己反目成仇。
齐王紧握着拳头,对着皇帝怒目而视,“楚王奸佞,设计陷害吾妻,致使天人永隔,族人受害,陛下难道还要放任不管吗?”
面对长子的质问,皇帝攥紧了搭在扶手上手,忍着怒火沉声道:“着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重开此案,查证清楚,不得有误。”
“是。”三司长官起身出列拱手应道。
皇帝最后看向齐王,眼里充满了愤怒,“齐王,纵使楚王有过,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皇长子,楚王的亲哥哥,竟做出如此残害手足大逆不道之事,国法又岂能容你。”
齐王昂首,面对父亲,从刚上场便没有行跪拜礼,只有满口的质问与不满,如今依旧,“他是你的儿子,却不是我的弟弟,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杀了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旋即转身看向文武百官,“尔等为官,是非不分,上畏惧权力,下欺压百姓,趋炎附势,大明的江山,便是毁在你们手中。”
齐王的斥责,令众人羞愧难当,纷纷低下脑袋,齐王心里的怨念仍旧未消,“当初的案件,尔等明知匆匆处决不妥,却无一人敢直言上谏,阻止祸事发生,一再妥协,苟且偷安。”
“够了!”齐王的指桑骂槐,彻底激怒皇帝,“来人。”
一众锦衣卫上前,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齐王,“将他押入宗人府,听后发落。”
“是。”
齐王被锦衣卫制住,他并没有抵抗,而是仰天大笑,双目通红的望着皇帝,“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便毁了你最器重的儿子,最对不起赵家的人,是你,是你毁了大明的江山。”
被齐王一闹,皇帝颜面尽失,文武百官具不做声,只有诸国的使者纷纷交头接耳,仿佛在对一场闹剧做评说。
原本一场作为比试的狩猎,因为这一场闹剧而让皇帝下不来台面,但作为国朝君主,在龙椅坐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历经了各种风浪与场面,并不会因此而羞愧离场。
皇帝强忍怒火,镇定下气色,起身走至台前的栏杆处,“朕教子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皇帝的气场依旧很大,致使议论声戛然而止,识趣的使者起身道:“陛下日理万机,今日不过是孩子胡闹罢了,我等都明白。”
皇帝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惭愧,惭愧啊。”
于是狩猎便就在齐王大闹一场后停止,皇帝为补偿,便于宫中再次设宴款待诸使,与此同时,三司官员于大理寺再一次重开旧案,这一次,官员们不敢马虎,寻着蛛丝马迹,将王氏一案查彻底查清。
回宫的路上,趴在车架的褥子上,仔细回想着齐王的话,“楚王不会明白,是因为他处在黑暗中,唯有权力可以带来光明让他解脱,所以情对于他来说,远不如权力,那么我呢?真到选择之际,又会如何。”
“爷是对自己不自信么?”候在一旁的明章看着赵希言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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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言回头看着明章,“齐王能为齐王妃做到这个份上,的确连我也大为吃惊。”
“人心中都有执念,”明章回道,“无关乎旁人觉得,爷日后,若真面临抉择,恐怕也会如此吧。”
赵希言挑起眉头,明章见她如此,遂眯眼笑道:“爷敬佩齐王的选择,但是心里一定暗骂,也会觉得自己不会如齐王一样,做出愚蠢之举。”
赵希言叹了一口气,极为自信道:“智者不会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