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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落地,那包裹的纸便在一瞬间点燃,火势蔓延,短短片刻便燃烧殆尽,油洒到了帘帐上,火势瞬间大了起来,大殿、朵殿同时被点燃,一股浓烟升如空中。
过了许久,感受到热意与火光的值守被惊醒,他们大惊失色的向外奔走相告道:“春和宫走水了!”
因为这一场大火,让十二监的内侍们乱了手脚,春和宫看守的守卫也乱成一锅粥,因旁侧就是坤宁宫,李皇后还歇在宫内,她们便一刻也不敢不松懈,纷纷抄家伙,将蔓延的火势在坤宁宫的城墙前隔绝住。
宫内闯入刺客的第一时间,李皇后并没有及时调兵围剿,而是下令严守京城门。
因为刀兵相见,从而使得救火陷入停滞,先前拿水龙灭火的内侍们听见厮杀声后吓得纷纷逃窜。
直到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滴,火势被阻挡在坤宁宫前没有扩散开来,随着内廷的刀兵慢慢向北转移,内廷又开始有人组织救火。
一直到黑夜慢慢褪去,火也随着一并小下,最后只剩从废墟中不断冒出的青烟。
春和宫被烧得只剩几个成了木炭的大梁木架,里面的金银玉器被烧得融化,凝固在烧黑的石砖地面上。
内廷规模较为大的春和宫,一夜烧成了灰烬,春和宫的旁边躺着几具烧焦的尸体,还有数十名被这场大火烧伤与因救火而受伤的宫人内使。
火势已灭,李皇后端坐在乾清宫大殿内,羽林军右卫中郎将快步入殿,屈膝跪伏,请罪道:“报,叛军全部剿灭,但…燕王世子从北门逃走了,请殿下责罚。”
今日的结局,李皇后已经猜到了,于是扶着额头到,“命十二卫全力在京城搜捕。”
“是。”
随后李皇后赶到春和宫,春和门也被烧得漆黑,见到李皇后亲自过来,宫廊内跪了一地的宫人太监,各监掌印纷纷磕头请罪,“奴婢等救火不力,还请皇后殿下责罚。”
春和宫的庭院极大,靠近宫殿的花草树木都被殃及,而中间一架秋千却完好。
李皇后走入春和宫内,太监们担忧道:“火刚灭,皇后殿下小心。”
天空云雾四起,细小的雨水滴落在一把巨大的龙凤黄盖伞上,太监举着伞跟随在李皇后身侧,成为废墟的春和宫还有些许青烟从木炭堆里冒出。
内侍撑着一把桐油伞站在秋千架的旁侧,只见雨伞倾斜,穿着贴里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伞下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作为现春和宫的居住主人,也是这场火灾中,最为镇定的人。
“许润安怎么在宫中?”有太监纳闷道。
李皇后见之,看二人镇定的神色,与许润安的出现,便明白了什么。
“皇后殿下。”发现李皇后走来的许润安行礼道。
李皇后直直的瞧着秋千上坐着长女,对于自己到来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样子,“火,是你放的,人也是你安排好接走的吗?”
李皇后的话一出,下得身后众人不敢吱声,晋阳公主盯着烧尽的春和宫废墟,无辜道:“闯入宫内的不是燕王府的死士么,晋阳一个弱女子,岂有这等本事呢?”
“那他呢,你如何解释?”李皇后指着许润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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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担忧公主,听到内廷失火与北上西门大开后便悄悄偷入探望,一切罪责都由小人承担。”许润安放好伞跪伏在湿润满是烟灰的草地上。
“是吗?”李皇后质疑道,“如今秦王起兵攻占南阳,燕王也随之起兵,他是燕王之子,对于朝廷来说何等重要你难道不清楚?你竟不阻拦,还将他偷偷放出宫去,你是我李家的女儿,难道想亲眼看着自己的母族覆灭吗?”
晋阳公主旋即冷笑一声,“我的母族,至亲至爱之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将我作为一颗联姻的棋子来巩固你们所谓的地位,而你们所说尤为重要的燕王世子,本可逃走,却舍命回来相救,为了救我,免受你们的摧残,致使自己身陷囹吾,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至亲?族人?你们连她都不如。”
李皇后紧握住端在腹前的双手,“即便你不为族人,那么旭儿呢,燕王夺的,是旭儿的江山。”
“即便没有燕王,李氏狼子野心,他也坐不稳这皇位,母亲何必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他身上呢,他只是个孩子。”晋阳公主怒道。
“不,他是大明皇帝唯一的嫡子,他生来就是储君,生来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没有人可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我失去了如此多的东西,如今拿回一些,又有什么错?”李皇后问道。
“你失去的一切,都是李家人造成的,若不是李氏贪权,又怎会与皇帝合谋联姻呢,母亲记得对陛下的恨,难道却没有丝毫埋怨李氏?”晋阳公主反问道,“还是说,因为李氏根基强大,母亲势单力薄,所以需要借助李氏一族。”
李皇后没有回答晋阳公主的问话,依旧冷言冷语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管,既然春和宫烧毁了,那么你就搬去仪柔殿吧。”
成德十四年暮春,春和宫走水,燕王世子逃出宫城一事的消息走漏,李皇后召羽林卫与锦衣卫全城盘查,此事一出,那些倒戈李氏的官员与李氏一族再次陷入恐慌。
一辆马车从燕春阁驶离,奔回了英国公府,李氏一族,自李皇后掌权,将几个当家人召归京城后,族中子弟大多都被吏部尚书李知裕安排进了官场,唯有一嫡出的幼子却拒绝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