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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摇头,随后一名尚服局的女官被锦衣卫押入奉天殿内,大臣之中有人眼熟,便惊愣道:“这不是燕春阁那名花魁吗?”
但当杨氏被押入殿时,王彦却突然慌张了起来,还有底下那些冒充锦衣卫的死士也都纷纷做拔刀的姿势随时准备救人一样。
对于台上那群人的举动,晋阳公主丝毫不见怪,指着杨氏问道众人,“诸位可知,此女的真实身份吗?”
晋阳公主的问话,不免使得在场众人疑惑四起,花魁的身份无人不知,但却不曾想到这个曾名冠京城的女子,还有其他身份。
晋阳公主走到杨氏身侧,“燕春阁花魁好手段,竟比钦天监的司监还要懂算时机,怎就恰好在成德十一年的冬天从京城北上探亲呢,又恰好与燕王世子同行归来,世子走官道,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年轻女子却慌不择路的选择走山中的小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赶路?”
“所有相遇的种种,难道都只是巧合,而非刻意安排与接近。”
杨氏撇过头,“公主说的这些,能够证实什么呢,小女敬慕燕王与世子,选择冬日探亲不过是为一睹世子的容颜罢了。”
“是吗?”晋阳旋即俯至杨氏耳畔小声道:“忘了告诉你,那日我拿春水玉对你试探时,陛下也在。”
杨氏愣住,晋阳便笑道:“打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试探与警告你的,否则早在知情的第一刻时,你就已命丧黄泉。”
“此女原姓孛儿只斤,乃元朝亲王的遗孤,是前朝的郡主。”晋阳公主向众人道,“其幕后指使,与蒙古的鞑靼部族脱不了干系。”
“她是鞑靼先王安插在我朝的一颗复辟帝国的棋子,只可惜鞑靼王死得太早了,鞑靼那位公主之所以入朝接近燕王世子,又将世子从先帝叛军手中解救,也是因为有内应所在,他们清楚的明白,国朝宗室子弟众多,纵使皇嗣陨落还有宗子,杀一人,不足以引起内乱,还恐引起燕王的仇恨,而古今之乱,为皇室夺嫡,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最为内患之重,稍有不慎,便可使国家崩分离析,天下大乱。”
“故而这些人蛰伏暗中,密谋陷害,使陛下与殿下父子相残,皇三子遭人下毒是,军粮落水是,还有先皇后殿下之死,也是这个人动的手脚。”晋阳公主指着王彦道。
台上的王彦听后一愣,皇三子确实是他为陷害燕王而动的手脚,但军粮与先皇后之事竟也被归到了他的身上,随后他质疑的看着晋阳公主,“谁人不知先皇后之死乃是病逝,而你却诬陷于我,连军粮一事,也栽赃于我身上,燕王监国撤下我的权力,而护梁的乃是禁军,千人之多,谁敢劫掠?
恐怕此次远征军的补给军粮,是你们动的手脚,自导自演,好为了燕王可以以嫡长子与监国的双重身份顺利继承皇位,燕王对你言听计从,你才是那个某后谋划之人。”
王彦反指着晋阳公主说道:“难道你会甘愿辅佐杀害你全家的仇人之子?谁信呢。”
被王彦反将的晋阳公主,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问道:“那为何,陛下赠予先皇后殿下的信物,会在你身上?”
王彦忽然愣住,但还没等他反应,便被皇帝一把揪住,王彦不敌习武的皇帝,皇帝便从他常存物事的左手琵琶袖内掏出了一个坚硬的饰品。
只是一副极既普通又老旧的耳坠,可对于皇帝而言,记忆犹新,这是他亲手所制,赠予发妻的第一件生辰礼。
王彦皱起眉头,随后用力从皇帝手中挣脱开来,事到如今,不管他如何解释,都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但他也已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了,“赵瑾禾,你以为你替燕王洗清了罪名,他就能够当上皇帝吗?”
晋阳公主抬头直视,“阿言心中,帝位从来都不是首要。”
随后看向杨氏,“你不说吗,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些人都会因为你而死。”
杨氏手中还握着一件惊天的秘密,这关系着燕王能否顺利继位。
即便没有人相信,但也能埋下疑惑的种子,只要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日。
但刽子手的屠刀早已经握于手中,不会等她有说出来的那一刻。
杨氏看了一眼赵希言,内心复杂,往昔之事一点一点浮现于眼前,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我不会忘记当初的话。”
从始至终,她未曾想要过害赵希言,但仅只是对于赵希言,其他人,尤其是杀了他父亲将尸体挂于城墙上的皇帝,她恨之入骨,便想要让他尝尝被背叛,骨肉相残的痛不欲生之感。
气急败坏的王彦伙同侍卫抽出佩刀抵在皇帝脖子上将其擒拿住,而伪装入内的锦衣卫也纷纷拔出刀准备与张端带来的人马一战,“燕王与九卿带兵叛乱行刺陛下,周都督还不来救驾吗?”
随着王彦大喊,奉天殿两侧朵殿的大门悉数被破开,两队身着甲胄整齐划一的禁军持器走出,而后奉天殿外的城楼上也有禁军起身持铳瞄向奉天殿内。
原来,害怕事情失去掌控,害怕暴露的王彦不仅想出了一招让燕王自投罗网的计策,还在奉天殿内另外安排了禁军。
在这场兵变的谋划中,一开始为引的高升与最后收拾残局的周士弘都是他一手安排。
利用复杂的人心,仇恨、贪欲。
“今日,只要杀了这里所有人,拥立皇三子,周都督就是新朝最大的功臣,封赏爵禄,福延子孙。”王彦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