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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凑近了跟她咬耳朵:“李大人家护卫真多啊。”
他声音很小,阿楚于是也转头和他悄悄话:“许是因为明日冠礼吧,真麻烦。”
孙策摸摸抹额,若有所思:“嗯……等我长大了就不用这样,保卫安全的话,阿楚和我就足够了。”
“还有文台将军。”阿楚煞有介事地附和。
“对,还有阿父。有我们三人,就不需要其他护卫啦!”
系统:“说得真好!不如三人就在此义结金兰,从此以兄妹相称!”
“……”
阿楚眼疾手快地把系统禁言。她三岁后就不再轻易使用它的力量,这玩意儿于是整天无所事事,现在最喜欢潜在她脑子里,逮着机会就跳出来刷存在感。
系统:“……”
阿楚冷笑一声,在意识海里按住发光的“禁言十二小时”按钮:“小桶,桶儿,桶宝,乱说胡话的福报虽迟但到啊。”
系统含泪闭嘴。
世界清净了。
侍女领了他们来,不再多说什么,与二人行了礼便转身离去了。阿楚于是走上前,站定在房门前,神清气爽地叩门,一如在伏府地呼唤诸葛玄:“先生——”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诸葛玄身上的是常穿的藏色曲裾,发冠也是齐整的,比赶路时藏富的打扮顺眼太多。
他低头看见阿楚与她身后四处张望的孙策,不由微笑,侧身给二人让出进屋的位置:“进来说吧。”
“好。”
诸葛玄带上门,招呼阿楚与孙策坐下。
“见过诸葛先生。”孙策跟在阿楚身后乖巧地拱手作揖,诸葛玄点头后,才规矩地坐上蔺席。
孙坚在外的时间更多些,因此大部分时候教导孙策的是吴夫人。阿楚没想到孙策竟也算进退有度,实在与后世人们想象中的小霸王有点差异,觉得相当有趣,跟在他后面心不在焉地与诸葛玄打了招呼。
诸葛玄早就习惯了阿楚的随便,也不太在意,只对小孙策含笑颔首,“这位就是孙家大郎吧,真是虎父无犬子,”这样说着,他转头望向阿楚,“看来阿楚是准备明日与孙将军同行了。”
“这都被先生猜到啦。
只是我记挂先生,所以就过来看看您。”
诸葛玄笑了:“你这小滑头。是来看我,还是带孙小郎君来‘探路’的?”
他在“探路”上加了重音,显然已经猜到明天阿楚和孙策的打算。
阿楚讪讪一笑,把准备好的奉承咽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学生来时,看李府戒备严谨,门房庭院都有人看护,真是吓了一跳。”
“李君性格如此,他一向对家中守备很在意。”诸葛玄也不追究阿楚,认真地回答了她。他想了想,补充道:
“明日冠礼,眼下载鸡酒的家丁还未送来货物,李君担忧,加强守卫也是应当的。”
孙策本也耐心听着,只是听到“鸡酒”,也拧起眉,皱着脸思索:“我昨日傍晚习枪回来,还看到有货人载了呢。李府的迟迟不到,难道是因为份量太大了吗?”
阿楚没有说话。
实际上,“鸡酒”二字一入耳,她就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只是阿楚脑袋尚未反应过来,心便已经一沉,头皮发麻。
她想起来,典韦在富春刺杀李永时,正是扮作运载鸡酒之人,停留在李府门前的。
阿楚的脊背绷直,拳头不由握紧了,冷汗在一瞬间爬上后背。
永故富春长,备卫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为候者,门开,怀匕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戟,步去。
——这是史实。
这件史书一笔带过的小小的插曲,关系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普通人的姓名。它既没有像官渡赤壁那样关系到天下局势,也没有像隆中对与十胜十败那般决定着一个势力的道路。它最多、最多不过是,死了一对夫妻,成就了一个武将最初的声名。
却掀起秦楚心中惊涛骇浪。
如果现在走出去,就可以亲手改变既定的历史、两个凡人的一生。
时代洪流推着万物前行,人的性命微如草芥,轻易便被裹挟离去。
如果能看到它,你会选择抽刀断水吗?
第11章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阿楚想。
她带着一千年的记忆来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改变这世界吗?
她跟随诸葛玄来到富春,何尝不是为了逃出伏宅小院,离天下近一些,离历史近一些呢?
阿楚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又潦草和诸葛玄应付了几句,便找了借口跑开了。诸葛玄知道她素有主张,也就放任她去了,只留下孙策,说要和他聊聊富春周边之事。
庭院接着大门,阿楚在这里既能看到院外景象,又不会过分打扰到护卫,惹他们紧张,是此时最好的去处。
系统刚被解除禁言,此时一点也不敢招惹阿楚,只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发光发热,以期能稍微抬高点自己的用户评分:
“亲亲,这边可以给您开一个‘无限军马’体验套餐 ,把李府围起来就没有危险啦。
“或者给您开一个‘锁定时间’,把祸根扼杀在摇篮中哦。
“如果都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把您的‘无限生命’转移到未来受害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