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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们出兵太早,蹲在阳翟守了好几天,愣是没听到要袁术的消息,反倒是孙策跑了回来,准备带人去补长葛的缺。
吕越当场就坐不住了,本来还想和亲爹商量着随军出战,没想到吕布更加不靠谱,直接自告奋勇说要“助大将军一臂之力”。孙策身边没跟谋士,也没想到吕布对战斗这样狂热,半天拿不出个章程,抓着身边几个靠谱的商量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吕布的请求。
吕布在丁原帐下当了太久的文官,一身武艺没处使,因而对于打下军功一事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当即挑了三万人,朝着长葛全速进发。
攻城毕竟是件难事,秦楚也只吩咐了“带人增援,沿途便宜行事”,并未给出具体要求,吕布思来想去,最终带了这些人马。
长葛只有县兵,虽然临时坚壁清野了一番,防备到底有限,以主帅的能力,三万兵马足够拿了。再者,秦楚的军队的确训练有素,这个数量拿出手,能把刘凡吓投降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袁术进了豫州,他更是可以直接带兵南下,与之对峙。
吕布思来想去,只觉得这安排十全十美,只等明日抵达长葛,他再亲自显一番神通了。
……倘若天遂人愿的话。
第116章
天遂不遂人愿是件玄学。依照人类已有的经验, 越是不愿它发生的事情,通常越容易在猝不及防时发生。
就在秦军战马的铁蹄踩过长葛郊野的一根树枝时, 从谯郡出发的两万兵马亦在通往长葛的道路上。
“刘凡不中用, ”兵曹丁斐捏着缰绳,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万大军,低低地叹了一声, 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相当难看,“这‘献城’之名是拉给袁公路看的, 于局势根本毫无必要。他但凡能按兵不动, 蛰伏伺机偷袭阳翟,我军便可占据主动……不,只要他安安分分不惹事, 至少我们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动。”
孔伷骑马走在他身边,闻言神色不变,只是伸手摸了摸战马的鬃毛:“不过是提早几天开战而已,未必算被动。”
“……”丁斐看了眼他, 没说话。
世人私下议论孔伷“清谈高论, 嘘枯吹生”并不是假话,因为他的确是个眼高手低的文士,军事素养实在不比刘凡高到哪里去。
因此孔伷投靠袁术, 时机也把握的不太好, 恰好卡在了秦楚出兵前后。
这种时候, 秦楚会放过他的动向吗?
丁斐不太乐观地猜测, 恐怕在刘凡献城的消息出来时, 秦楚就已经猜到了他们会动兵。
然而事已至此, 主将是断然不能将心底那些犹豫表露出来的。主将的一分犹疑转眼便会成为属下的十分惶恐, 他不得不闭上眼,强逼着自己忽视孔伷身上透露出来的傲慢。
孔伷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低落,竟还好心安慰道:“文侯有率军大才,伏异人毕竟年少,经验有限,何况我军背后还有袁公路,想来徐/州的援军也快到了,你不必太过紧张。”
丁斐苦笑一声,随口应道:“使君说得是。”
只是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中的不安却更深了几重。
秦楚的本事究竟如何先撇开不谈,可袁术的行军速度他却是清楚的。徐扬二州拼拼凑凑挤出来的“十万大军”,如今一路北上欲取雒阳……可这才刚出徐/州不久,秦楚的人已经在豫北等着了——这样的情况下,袁公路派来的援军,真的是为“援”而援吗?
那一点微末的不安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丁斐环顾四周,最终还是一拍马,抛开孔伷,独自上了前,又冲着身后的随行将士招了招手,低声喊道:“仲康,你来。”
豫州军齐整的步伐里传来一点杂音。棕马踩过荒芜的土地,留下铁蹄的印痕,马背上的人驱着它走出人群:“兵曹何事?”
……
“你说多少?”
“三、三万……”
秦楚手一抖,几案上那碗冷茶差点被她摔到地上,好在她扶得及时,那陶碗蹭着她手晃了两圈,水洒出去三滴,险之又险地在桌案边缘停了下来,与桌面撞击时,发出“哐”的一声。
“三万?”她重复了一遍,居然连“愣住”这个环节都省了,脸上的表情在惊愕、恼火、郁结等众多情绪中来回跳跃,最终变成一种令人惊慌的麻木。
那侍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心里念了句“完蛋”。
果然,就在她重复完这两个字之后,秦楚终于露出了“麻木”以外的表情——她罕见地扯出一个并不和善的笑容,好像是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便、宜、行、事。”
这一便宜就便宜出三万大军,颠颠地跑来啃长葛这鸡肋了。
她头疼得要死,恨不得当场给孙策吕布一人一个嘴巴,然而思来想去,觉得错还是在自己——明知这两人思量不足,却放权让其自由调度,这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手下太过自信。
好在眼下长葛援军未到,否则才要出大事。
她在雒阳时禁了女闾,世家因此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盼着她垮。为防世家借此生事,秦楚留在凉州与琅琊的士兵只能分批少量往雒阳输送,这就直接导致了她出兵时无法凑齐太多人手。
雒阳要留人守卫、北方司州也要防止偷袭,她带到豫州的士兵统共才五万人,孙策吕布倒是大气,一挥手便拨了六成来对付刘凡那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