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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睁开眼,伊人却不在,他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宋滟秋还在林纨纨手里,他竟没有想到绝好的法子。
无奈之下又有几分恼怒,林纨纨不懂事就罢了,可宋滟秋原是他姜家的奴婢,竟也没有丝毫留恋。她以为做几双鞋给母亲,她与姜家所有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吗?
没那么容易!
姜修站起来,走出衙门。
行到醉月楼时,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小伙计迎上前来:姜大人,稀客啊,快请进!
年少时他常呼朋唤友,品尝美酒,但自从做了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后,很少再沾,醉酒误事,他如今担着重责,平日鲜少入酒馆,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
走到二楼,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要了下酒菜,一壶长春百。
此酒不烈,但味道醇厚,能解愁意。
姜修一连喝了三盅进去。
半个时辰后,对面雅间出来一个人,瞧见姜修,面露讶色,哈哈两声后走上前去:还以为认错人,当真是你。大咧咧就坐在对面。
发现是俞翼,姜修并不意外。
这俞翼的父亲虽神勇,战功赫赫,可其子身子骨弱,难以学武,又喜在女人堆里混,就算在都督府谋了个职务,像姜修这种人也看不起。
面上不动声色,他笑一笑:原是世子。
都是虎门出身,武城侯与卫国公也是惺惺相惜的,俞翼给自己倒上一盅酒:难得见你来喝酒,怎么,是有心事不成?
明日休沐,放松一下罢了。姜修不承认。
俞翼斜睨他,想起最近武城侯府门口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为婚事烦恼不成?他笑,换我再年轻十岁,我也不早早成亲,女人如衣服,何必拿来束着自己。
也是家中孩子多,得有个母亲抚养教导,正好那陈二姑娘的姿色颇为入眼,他才有续弦的念头。
姜修瞧着他苍白的脸,没有接话。
其实俞翼也不喜欢姜修,嫌他太过傲气,仿佛谁也不如似的,要不是因为妹妹,未必过来搭话。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喝酒也该找个伴,他试探,怎不请林修撰一起?
他们是表兄弟,但林嘉言自小就喜欢埋头书房,他又是像扎根在马场的,一年之中见不到数面,是以感情也浅。姜修道:他不喝酒。
哦。俞翼沉吟,那可不好,进了官场怎么也得会一点。
弯弯绕绕的,姜修挑眉:世子有话不妨直言。
俞翼是想把妹妹嫁出去,省得在家中老是管束他,比母亲啰嗦多了。不过也不能随意寻个男子,他知道妹妹喜欢林嘉言这种男人,笑嘻嘻道:我是想问问,林修撰可有意中人?
这表哥跟自己的处境差不多,身边人急自己不急,姜修道:我与他不熟,不知。
可能帮着打探?俞翼道,我妹妹智容你也知,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这一点他绝没有夸大其词。
可惜林家人也见过了,并未有任何反应。
姜修转着酒盅:他若有意,还用你费心思,叫你妹妹打消主意吧。
这林嘉言的眼光也未免太高了吧?俞翼微怒,但也不好因此与姜修起争论,只倒了一盅酒喝完就走了。
剩下的都进了姜修肚子,小厮扶着他回得姜家。
早上林纨纨用过饭,就听小丫环来禀告,说姜修过来了。
这回林纨纨没让他来闺房,自己去了院门口。
若说这大表哥与平日里有哪些不同,林纨纨觉得他似乎眼睛下面有点发青,显见是没睡好。
难道是惦念宋滟秋不成?
林纨纨慢条斯理道:大表哥这回又是为何而来?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很是可恶,姜修眼眸眯了眯:我上回送的鹦鹉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只是拿人手短,我怕大表哥为此向我索要东西。
这真是个九岁的孩子?姜修觉得自己实在是小看林纨纨,微微笑道:纨纨,表哥难得有一事要你帮忙,你当真就这么拒绝吗?
听起来有几分真诚,林纨纨沉吟片刻:大表哥,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说。
大表哥为何非得要滟秋呢?
习惯她伺候了,如你身边丫环一样。
林纨纨轻呵一声:我身边的丫环不是无可取代的,将来绿芳紫鸢大了,该配人就配人,不必一直留着。她顿一顿,说起来,滟秋这年纪也不小了。
姜修脸色顿变:你未免管得太多
林纨纨打断他:她是我的丫环,自然当归我管,倒是大表哥你如此执着,却是为何?
简直是咄咄逼人,姜修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尤其是在一个孩子的面前,他挑眉道:大人之间的事,你不会明白。
巧了,她实则也是大人,林纨纨不屑:那你身为大人,又为何要我帮你的忙?
姜修脸色越来越难看,牙齿咬合时脸颊上肌肉微跳。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