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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不是信命之人,可不知为何,这签文竟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说二人不合适,莫非宋滟秋是要嫁给别人?想象宋滟秋哪日挨在一位公子身边,巧笑倩兮,或是深情对望,他连一息都不能忍。
修儿?姜夫人再次轻唤。
姜修回过神:母亲有何事?
修儿,你对那些姑娘全不满意,难不成是已有心仪之人?姜夫人试探。
姜修神色一僵,片刻之后才道:母亲在说什么呢,儿子公务繁忙,何曾有空去结识什么姑娘。
不是吗?姜夫人拧眉,可刚才他分明迟疑了。不过若为骗她,那又没有道理,他真有看上的姑娘,只要告诉她,去提亲不就完事了?何必藏藏掖掖?
姜夫人一时理不清头绪。
回到府邸,姜修亲手书写一封信,叫小厮快马加鞭送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澧县。
宋滟秋的叔父就是在澧县养病,病情已有很大好转。
等做完这件事后,他马上去百绣阁。
宋滟秋只当有客人,扬起一张俏脸往外看,待发现是姜修,笑容稍许淡了些。
姜大人。她福一福身行礼,很客气的道,姜大人可是想买锦袍?正好有几件刚做好的。
她平常就是这样待客的吧,姜修肆无忌惮打量一番,心想他以后绝不会允许宋滟秋这般抛头露面,她当掌柜可以,在家里当,让账房每日把账本送过来。
我是有话与你说,他把目光投向里屋,去那边吧。
她的那些徒弟已经在探头探脑了。
宋滟秋抿一抿唇:有什么话是不能在这儿说的?
所以说女人也不能太惯,他这段时间对她好了些,她就开始得寸进尺,做什么事都是先想着拒绝。姜修道:有关你叔父,你若不想听
那可是宋滟秋的死穴,她马上软下来,转身领着他去内院的厢房。
不过门开着,谁都能看见。
房里堆着好些衣料,有一些已经绣了纹样,姜修找了一张椅子坐,而后抬头看着宋滟秋。
眼神意味不明,她突然有些紧张,手指捏紧:姜大人可以说了吧?
我刚才写信吩咐照顾你叔父的随从,让他明年送你叔父来京都。
竟然是好消息吗,宋滟秋大为惊讶:叔父病好了?
年后应能痊愈。
宋滟秋松了口气,叔父因她得病,而今心头一块石头去除,心情雀跃,深深行一礼道:多谢大人。
笑容一展,仿佛艳阳般灿烂,姜修看着嘴角也带了笑:光是一句多谢?
同样的话换种表情,意思就不同了,若是平常他一定说得像是威胁,此时却不同,故而宋滟秋也并未紧张:但凡有我能做的事,一定报答大人。
那就做件棉袍吧。
宋滟秋没有犹豫:好。
前后判若两人,可见宋滟秋还是单纯的,只要满足她的愿望,她的态度就会变。
那么也许再花些功夫,她也会喜欢上他。
姜修情不自禁开始想象,宋滟秋到那时会是何种样子,不用他说,她也会主动给他缝制衣物吧?
姜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宋滟秋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我得去前面看看。
嗯,我也该走了。姜修不再纠缠,他感觉自己找到了致胜的办法。
三日后,林纨纨踏上了与祖母,嫂嫂去蓟州的旅途。
临走前,姜玉真百般叮嘱,林纨纨一一听从,为保护三人安全,林镜清将府中武功最高强的护卫都派了出去。
到达蓟州的客栈后,林纨纨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脱棉袄。
实在没想到会那么热,简直如夏日一般,太阳高照,她出了一身的汗。
老夫人与陈莲珠也是,在客栈要水清洗一番。
因是蓟州最豪华的客栈,她们所住之地十分宽敞,不似那种单间只供晚上歇息,而是一处独院。
院前院后都种了花木,白墙黑瓦,凉池浮白,竹林生风,若不是外边有伙计偶尔路过,当真以为是自家的宅子。林纨纨换了春日襦裙出来,环顾左右极为满意。
老夫人梳洗后,浑身舒服,胃口也大开,将客栈出名的菜式点了个遍。
难得来一趟,定要饱饱口福。老夫人捏捏孙女儿的脸,你也多吃些,瞧着瘦了不少。
原先圆嘟嘟多可爱。
我明年可是十一了。林纨纨道,当然要紧着长个子。
老夫人就笑起来:哎呀,不知不觉这么大了。时光飞逝,真是毫无察觉,说着看一眼陈莲珠,不过纨纨大了没事,总还有她侄子侄女呢。
林纨纨心道,哎,又在催嫂嫂了。
陈莲珠倒不反感。
若是可以,她也想早些与林嘉言有个孩子。
她点点头:嗯,等明年回去,再去拜一拜送子观音。
这孙儿媳的态度很好,老夫人非常满意,吃饭时就给陈莲珠夹了好几筷子。
蓟州的这位画师叫李松年,以画人物画出名,林嘉言听陈莲珠提起时就留了个心眼,使人把陈莲珠的书画送去蓟州。今年六十出头的李松年很快就有回复,愿意指点这位年轻的林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