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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这男人占了姜同尘的床,无处可睡的他只能凑合着在轮椅上坐了一晚。
轮椅上是在算不得舒服,他睡的不深,半梦半醒时一只冰冷的手游走在他的脖子上,蛇一般游窜。
霎时,他清醒了大半。
馆里进贼了?!
他一个老弱病残,哪有跟这些贼人徒手打对抗的本事,姜同尘手里悄悄蕴了灵气,看准时机,在那只手循上他前颈的时候,一把掐住了那只腕子,打算将那只手腕的腕骨直接碾碎。
但那手腕的主人反应迅速,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袭来,姜同尘还没来得及松开那只手腕,就被手腕收回的力道直接带了出去,扑通一声闷响,把那个人扑在了地上。
身下那个人僵的像块硬邦邦的木板。但姜同尘浑身紧绷,丝毫感受不到。
他现在是个残的,腿不能行,见那人像是呆了一瞬,姜同尘借势一只胳膊横抵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嘴里不忘威胁:别动!
姜同尘坐在轮椅上睡过去忘了吹灯,屋里还有残剩的烛光跳跃。他撑起上半身,才看清身下这人是谁,是乔洛捡回来的男人。
男人的瞳孔微颤着,复杂的表情在那张似妖般的面上跳跃几瞬间,不知是失血还是因为什么,整张脸苍白至极,眼下更是不知为何眼尾通红。
那苍白的手想要摸上他的面颊,却被姜同尘一手扫下去。
娘的,他都把威胁声音喊这么大了,这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连点面子都不给他。就算他是个残疾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吧!
姜同尘瞪他一眼,见男人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更像是被吓到的那一方。他撇撇嘴,想挣扎着起身,却根本爬不起来,胳膊用力向上一撑,却像一只折翅之鸟,扑腾几下,又啪嗒落回了男人身上。
姜同尘:他奶奶的。
他趴在那男人胸膛上羞愧难当的喘息几声,一瞬间甚至想暴露自己身有修为的事实,强行让自己站起来。
忽的手臂一痛,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大手像一把钳子一样抓住了他的大臂,五根手指嵌进他的肉里,紧紧抓着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
未等姜同尘反应过来,接着他身体忽然悬空,那人竟然径直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不知晓是不是有伤在身,他的动作磕磕巴巴,把姜同尘在床上摆成直挺挺的一条,盖上被子,那手却舍不得离开一样覆在姜同尘床边。
小心翼翼的又不敢靠近。
姜同尘推开他的手坐起来,五年来形成了习惯,他不适应有人靠他太近,公子若是醒了,就离开医馆吧。我这里地方小,容不下大佛。
总归这人对他没起什么杀意,他也就把话放开了说。我救你一命只是顺手,不需要什么答谢,何况公子这身份怕也不是我等可以揣测。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男人的表情,未见什么威胁,反而是瞧见了满目的看不透的沉重情绪。
他好像在委屈。
姜同尘一怔,嘴上的话依旧不留情面。
我这医馆能经营的起来也不容易,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小小医馆,莫要在此停留,放我一条生路。
男人好看是好看,但又不能当饭吃。姜同尘不愿招惹是非,背过身去:桌上放着你的药包,醒了就拿着走吧,不要为难我。
自始至终,床边看着他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姜同尘感觉背后的人还没走,不禁催他。
快走啊!我就当你没来过,也不会将你的行踪告诉他人。
他的脚腕忽然被沉默的男人紧紧抓住,姜同尘感觉到那只冰凉的手,他像只兔子一样,胳膊撑着上身一窜,头皮都吓麻了。
怎么了,要动手了?要杀人灭口了?
果然这种人还是更相信死人吧?!
你干什么!
男人的力气大的诡异,他不顾姜同尘的挣扎将他按在床上,不容置疑的撩起他的下摆去看他的小腿。
姜同尘怎样也没想到,脑海里千回百转的死法,最后变成了被流氓脱裤腿。可他一个瘸子,连踹他一脚都做不到。
那人捻着他的萎缩的脚腕,眼角越来越红。他顺着姜同尘的裤腿向上挽去,手指划着他的小腿。
诡异的感觉自尾椎爬升,一直爬到头皮,激得姜同尘发根发麻。
他对这种无法反抗的境地反感至极,恼怒间催动了雲鹿的妖丹,霎时那双残废的腿脚宛若新生,姜同尘一脚踢在了男人腹部,那人不曾设防,狼狈的被一脚踹得老远。
滚出去!姜同尘彻底被激怒了。
当他一个瘸子好欺负吗,耍流氓耍到他头上来,他救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就算这人真的恼羞成怒,对他大打出手,他今天也势必要跟他打一架。
但那男人被踹到地上,他像个闷葫芦,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深深看了床上的姜同尘一眼,转身出了门。
闹了一大出,外面天刚蒙蒙亮,这个时间姜同尘还不想起,总觉得今晚睡眠时间变少了,分外对不起自己。
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有睡意。
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随便救个人都能救个流氓回来。想来想去,又对那男人扰了自己一夜清眠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