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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原以为上次是他一生中所经历的最为羞耻的时刻了, 但直到这时, 在回忆起脑海中自己的表现时,他才知道什么是世事无常。
他真是疯了。
他贴在裴枭白的面旁边,亲昵地从眼尾亲到下颌喉结,也不问对方同不同意,吮出了几个印子后就理直气壮地去扯着对方的手拉低。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姜予对自己的表现不可置信,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归于那百分之六十五的概率中,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掉。
“……我居然是这种人!”
忘掉裴枭白薄茧微涩的掌心和蜷屈的指节,还有他颜色浅淡,朝晨初露的水珠,锦鲤戏水翻腾。
姜予一点一点拉起被角,将自己整个人裹起来,可裹了不久,他又在幽幽的被内黑暗中脸红耳赤地冒出了一个头,手臂也跟着伸了出来,死死地压在被面下。腹处。
……没、没穿!
上衣还是好好的,就是揉的皱巴了一点,可下。面的长裤却伴随着某个四角不明物体一起消失了。
似乎、似乎是丢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还是……
裴枭白这家伙都把他扶回床上还擦干净了,为什么不顺便帮他穿一条裤子啊!这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等他清醒后就能发现发生了什么事嘛!
姜予连动都不敢动了,耳尖红彤彤的,半晌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突然意识到室内似乎有些异常安静了。
静悄悄的,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姜予的身形一顿,慢慢摸索着套上了睡裤,未出声,灯也未开,推开了一点卧室的门,借由缝隙处往外望。
室外也是暗的,空荡荡一片。
“……人呢?”
姜予下意识地自喃,视线转了几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稍一犹豫,推开门走了出去。
对了,后面好像出现了一点波澜,但他蹙眉回想了一番,始终没能忆起到底是什么事。
似乎是在海浪的侵袭下,他只能记住和裴枭白纠。缠的没分每秒。
对方幽深的眸子,绯红的眼尾,微张的唇齿……
还有那双手。
姜予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轻咳了一声,侧身望到了餐桌上扣起来的碗筷,还有上方一张黏附的字条。
裴枭白不在家。
竟然在发生那种事情后,裴枭白他,居然不在家!
姜予莫名产生了一点贤淑闺阁少男惨遭渣男玩弄后反遭无情抛弃的幽怨感。
裴枭白该不会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的混蛋吧?他心想,明明他上次喝醉对裴枭白做出某些举动后也没有当场逃跑或者不认账。
被动忽略了自己没有机会逃跑的现实,姜予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气鼓鼓地冲着餐桌走了过去。
被扣起的碗下是炒好的玉米粒胡萝卜丁咸腊肠炒饭,碗边残留着温热的触感,纸条上写着字。
「凉了就热一下。有急事外出,今晚不一定能回,不必担心。——裴枭白」
留的字条好像谁担心他似的!
姜予愤愤地将纸条拍到了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但是……
哪有这样纠。缠后,另一个人却顶着沾染了他人Alpha信息素,像没事人一样去忙别的事情的?
果真是因为腿不不软腰不酸还能下地走路,不然哪还能有精。力到处跑?
姜予默默地扶了下腰,圆眼瞪得大了一点,憋红了脸。
不对不对!
他到底在想什么?
意外!意外而已!
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不可能有下次!
“……不回来。”
姜予下唇被咬出了一个齿印,鼻梁也皱起了一点纹路,小声地嘟囔着,“不回来就不回来!”
他重重地坐到椅子上捧起了碗,余光一瞥,一旁的纸张被掀翻了,露出了一点字迹的边角纹路。
字条的背面竟然也写了字。
——“栗子撒了,等我给你买新的回来。”
……栗子撒了。
栗子撒了!
姜予只觉得好不容易才褪去的烧热又一股脑地涌回了双颊,连塞到嘴里的米粒都嚼不动了,差点被激动地呛到气管。
栗子,这辈子他都不要吃栗子了!
都是栗子的错!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那些羞耻的话来?
他怎么会贴在裴枭白的身边又软又黏地喊“哥哥”,还将手往裴枭白的里衣里探,想去咬裴枭白身上的小栗子?
姜予觉得自己再没有脸待下去了,他慌里慌张地扒完了剩下的饭,匆匆忙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可左捞一件羊绒里衣,是裴枭白惯用的牌子,又拿了一条新的长裤,又是裴枭白说品牌方送来的多的当季款……
姜予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些不多的衣物不知何时被裴枭白替换了个遍,换成了更昂贵知名的品牌和柔软舒适的料子。
两人的尺码相近,裴枭白不知道往他衣柜里到底塞了多少东西,是适合姜予的宽松居家休闲的风格,甚至连最下方抽屉里的袜子和四角内。裤都换掉了!
姜予捏着那沓细看才发现腰。身处绣了猫猫头的内。裤,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枭白怎么知道他的尺码?
不如问,裴枭白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尺码的!到底是看了他之前的尺码,还是、还是从某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