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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松将这枚锁交给了自己,这份深情厚谊,他该如何回馈。
摸着胸口的长命锁,颜惜宁想到了两个重要的问题:松松,我之前怎么没见你佩戴过这只长命锁?他同姬松共处一室这么久,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要知道他们两还一起泡过温泉,那时候颜惜宁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姬松认真道:我十二岁时就取下了长命锁,这些年一直将它收在了身边。长辈赠送的长命锁佩戴的时间有限,孩童超过十二岁之后就得由取下。
颜惜宁了然的点点头:那如果我今天想要留在都城,你还会将长命锁送给我吗?长命锁上面的红绳是新的,看起来是刚串上去的。
姬松眼神有些闪烁,他温声道:若你留在都城,我还是会送。只是我会希望你等我,等我从凉州回来,我会继续追求你。
若是阿宁要留下,姬松还会用其他的办法劝他去凉州不过残酷的事还是不要让阿宁知道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会睡不着觉的。
颜惜宁抚摸着长命锁,他郑重道:我会好好保管它。
姬松要离开都城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听到这个消息,京中紧盯王位的各种势力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在他们看来,早在姬松站不起来的那一天,他就和王位永远说再见了。现在他只不过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没了容王,都城的暗涌也不见得会少。
更有和姬松有过节的人正伸长着脖子等着看笑话,想当初姬松鲜衣怒马何等潇洒,如今他只能灰溜溜带着男妻和家丁去凉州。一想到容王府的车队灰头土脸离开都城,他们就忍不住想笑。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天还未亮容王府前就排上了二十多辆马车,侍卫们将府里要带走的东西打包放在了马车上。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做事周密万无一失,没多久大部分马车就装满了东西。
严柯举着火把认真的检查着车厢上的锁:兄弟们都看紧了些,这些都是重要物件,马虎不得。
王春发有些唏嘘:主子和王妃竟然只有这么多东西。他小时候见过村里的财主搬家,家里的东西装了五六十辆马车。
堂堂王爷去封地,排面竟然不如财主。
严柯心里也不好受,他听说别的皇子去封地的时候,会有门客和其身后的势力相送。他们的主子可倒好,别说有人造势了,就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虽然这也和主子黑夜出发有关系,但相比之下,挺寒碜的。
严柯只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等到了凉州,我们有十万兄弟夹道欢迎。
突然之间韩进快步走来:老大快看,街上出现了好多红灯笼!
严柯定睛一看,只见长街尽头有一片红灯笼正慢慢飘来,看着格外渗人。然而随着红灯笼越来越近,严柯看得越发清楚:每一只红灯笼的后面都有一个提着红灯笼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言不发,只是提着灯笼快速走向容王府。
再看向红灯笼,大部分的灯笼上都写着歪歪扭扭的容字。
严柯瞳孔一缩,他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想起来了,数月前京中发大水,灾民无处栖身。主子和王妃打开了容王府的铺子庄子,尽了一切的努力收容更多的灾民。在容王府的铺子和庄子门口,便挂着这样的一个红灯笼。
严柯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们来了
没一会儿,长街两侧便站上了手提红灯笼的百姓。他们不说话也不交谈,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街边,红色的烛光照亮了长街,向着出城的方向曼延而去。
颜惜宁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眼眶红红地关上了闻樟苑的大门。再见了闻樟苑,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黑暗中他看不见自己的院子也没办法同自己豢养的鸡鸭鹅们道别,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离开,可是到了离别的这一刻,他还是难受了:小鸡还没长大呢
没长大的又岂止是小鸡,他的菜地和果树都没来得及长大。他还没能捡到他家小鸡下的第一枚蛋,没能看到冬天的第一朵雪花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就得离开了。从此之后,菜地缺水的时候谁来浇水呢?鸡鸭没粮食了,谁会负责喂呢?
白陶一手牵着小松,一手提着苍风,其实他心里非常难受,但是看到少爷的样子,他只能安慰道:少爷您放心吧,冷管家和府里的工匠会照顾好小鸡们的。
被迫留下看王府的冷管家眼眶通红,他哑着嗓子发誓道:王妃您放心,等您回来的那一天,品梅园和闻樟苑都会好好的。
颜惜宁对着冷管家拱拱手:拜托了冷管家。
颜惜宁的脚步格外沉重,他不停环视着周围的风景,想要将王府的样子记在脑海中。姬松握住了颜惜宁的手,他心疼道:阿宁,我们会回来的。这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阿宁舍弃一切随他去凉州到底有多悲壮。
当颜惜宁和姬松两从王府出来时,天还没亮。可是一出大门,两人就被满眼的红给镇住了。细细一看,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姬松有些疑惑,他招来严柯:这是什么情况?他怕惹出事端,特意挑选黎明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