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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魔却不同。
心魔扎根于人的内心深处,最宜在情绪混乱之时钻了空子。
当初昆仑的小仙女就因降魔时心智混乱,被心魔钻了空子,导致修为损失。
念钰表现的过于亲近时,她便察觉到了异样,处处留意,提前做下防备,却没料到念钰的心魔来得突然,成型速度加剧,竟提前释放了出来。
还连累了三娘。
黛玉微微试探,神识已逐渐恢复,身体又有了暖意,随即感受到了体内充沛的仙气,不由得放下心来。
也是时候唤醒玄玦了。
眼前的念钰双眼微红,身上散着几分魔气,看起来危险至极。
所幸他还有几分神智,惦记着梅三娘是黛玉的友人,并没有伤害她,只是操控着小纸人,把她放在了软榻上,又用一个薄毯把她整个盖住,佯装这房间内再没有第二个人,这才像是真的满意了。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痴痴看着黛玉,甚至还会给她拢上被子。
念钰小时曾自行修习,会轻微的法术,他轻轻握住黛玉的手,不消片刻,黛玉便感觉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想来是他在给她传输法力。
这般费力地让她晕倒,再使用控住术,如今又主动输送法力,为的究竟是哪般?
黛玉百思不得其解,直至那个不属于她的法力把她包围,她猜测着已经达到了既定的数值,索性缓缓张开了眼。
“玉儿!”
再见到她醒来,念钰的眸中染上欢喜,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黛玉心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面上却带着几分懵懂之色,轻按着头,迟疑道:“我这是怎么了?头痛得厉害。”
念钰的唇角微微勾起,可眼底却尽是担忧,静静看了她许久,声音也染了几分哑:“可能是受了风寒,玉儿你还记不记得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里。
果然如她所想。
面上却还是带着困惑,迟疑地摇摇头:“不记得了,可是我忘了什么事?”
那人才真的放了心,转过身,又为她倒了些茶水。
他才刚转过身,黛玉便从床上起来,眉眼冷峻,一如当初亲手杀了弑雪的模样。
玄玦浑然不知,热茶倒在杯中,升起了一层袅袅的雾气。
他勾起笑意,正要转身回去,后颈处却感受到了有个东西扎根于那处,随之一阵刺痛,便倒了下去。
黛玉一抬手,一朵芙蓉在手中绽开,花瓣似是用雪魄做成,在黑暗里散着清冷的光。
法力催动下,那朵花逐渐剩至空中,照亮了整个房间,层层花瓣落下,就连软塌上的三娘都醒来。
眼看仙子被一阵微光环绕,三娘顿在原地,再看地上还躺着一个男人,赫然是和仙子关系匪浅的城主念钰,一时倒真的摸不清状况了。
“姑娘……”
梅三娘迟疑地开口,却见面前的仙子面色微沉,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怒意,用花瓣把那人抬到了床上。
“三娘,我有一事托付予你。”
梅三娘遂也收起了心思,静静看过去。
黛玉自手心生出几片花瓣,又借法力寻到小白的拂尘,一同交给三娘。
“我给你身上覆上了花绝,花绝会带你去一趟地府,你找到鬼使黑,把这东西给她,她定会明白你的意思。”
三娘垂头,模糊中竟现出了一条从未见过的大道,大道两端布满了黄色灯笼,远处的微光里有一个牌匾,默默闪着磷火,上面几个大字:鬼门关。
三娘收起了胡思乱想,迈步过去了。
三娘刚一走,黛玉便松了一口气,小白的消息传了过去,如今的念钰又是一道难题。
葬花琴现于手中,她抬手轻轻拨弄琴弦,几个来回后,便知晓了来龙去脉。
这念钰本就心仪于她,痴念已久,竟有些疯魔,那次她没有告别,便回了天庭,从此他便有了心病,几番猜测后,断定眼前的姑娘并非寻常人。
那日黛玉心急,用仙术从窗前跃下,恰巧被他看见,遂开始惦记她可会再次离去,心中反复琢磨,便成了心结,心魔便趁虚而入了。
再加上此前被娇欲娘子纠缠,无形间竟误入了太虚幻境,归来后心神早就不宁,如今更是个凡人身子,极易被钻了空子……
清心曲弹了两边,可心魔难出,如今只能自救,
黛玉轻叹一声,却也知道,即便她贪恋人间这点温存,可终究还是要唤醒玄玦,还是要面对今时的混乱,是到了做了断的时候了。
黛玉抬手给白塔布上一层结界,架云飞至天宫月楼。
月楼隐于一片祥云中,是整个天宫最为平和的地方。
黛玉才刚在云层中站稳脚,便闻到一阵怡人心脾的芬芳,不同于百花宫内的天然花香,月轮的芬芳是经过岁月沉淀之后的清雅味道,心也随之柔了几分。
磅礴的长生神树枝繁叶茂,枝桠上挂满了红绳,绳索两端是两个精巧的结,好像借此便可让姻缘固于之上。
那位月下老人正在树下结着绳子,透着云层,能看见凡尘中人正在月老祠前诉说心愿,盼那红绳能为自己寻到命定之人。
黛玉每一步都走的极缓。
历劫前,她与湘云、惜春常在三生石畔,看三生石上记载的天界良缘,而这长生神树上则牵引着三界所有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