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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赘言,肯定是萧庆宁的人提前做好的准备。
他和萧庆宁钻进暗梯,裴纶和上官妙云很快跟进来,他们匆匆关了房间大门,一起从暗梯下去,这暗梯直通客栈后院,往前走便是马厩,骑上马便能迅速逃出生天,但萧庆宁没有走。
逃跑不在她的选贤当中,她要的是真相。
她先让上官妙云取出那个竹制的哨子用力吹响发出通知,然后带着白靖文三人步行出去,从后院绕到客栈前门,她们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又走回来自投罗网。
客栈里的黑衣人迅速反应,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她们围在客栈门前的街道。
但这些黑衣人明显看得出来事有蹊跷,一大圈人硬是不敢妄动,直到他们的首领从客栈中提刀走出,萧庆宁瞧了他一眼,问道:谁派你们来?说了保你们一条命。
这首领与其他黑衣人皆蒙面,听闻萧庆宁所言,之前的迟疑一扫而空,二话不说举刀冲来,而他们几乎刚迈步,四面八方的冷箭如群蝗飞来,最外围的黑衣人接二连三倒地,有人大喊道:不好!反埋伏!是圈套!
显然,上官妙云刚才吹哨发出讯号,萧庆宁安排的人到了。
为首的黑衣人却不为所动,大喊道:不管!杀了再说!
这些人冒着冷箭继续冲向萧庆宁,当此时,一道紫色的影子从燃烧着的客栈的屋顶坠落下来,这人武功极高,三层高楼直跳下来,着地的瞬间,他旋转身体挥动手中长刀斩击地面的石板,于火星四溅之中划出了一道不容逾越的深痕,他执刀立定在划痕之前,像在做越界者死的无声宣告。
在客栈大火的照彻之下,但见那人穿着紫鱼服,手握金陌刀,单凭这两样标志物便震得那些黑衣人不敢寸进,为首的那人更是骇然大惊:骁骑卫?!
紫鱼服,金陌刀这正是骁骑卫的标配,同时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符号,每个皇朝都有只听命于皇帝而不受司法管辖的特权机构,骁骑卫便是大宁皇帝的鹰爪,这些人无孔不入,在京城负责暗中监视文武百官,甚至是亲王皇子,稍有罪证他们便可直接拿人押进诏狱,权力极大。
而看眼前这骁骑卫紫鱼服上的蟒龙图纹,赫然是三品指挥同知,在骁骑卫之中至少也是前五号人物。
这人一经出场,四面八方迅速涌来其他骁骑卫,紫鱼服在大火的照影下,投影将这一片染上了恐怖的颜色,在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了一层明亮的紫红。
论暗中埋伏、暗杀刺杀,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骁骑卫更为熟络的存在,这些人一经到场,那些黑衣人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被冷箭射死射伤的不算,剩下的全都跪在地上做了俘虏。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完成,这便是萧庆宁一路走来的底气。
穿着蟒龙图纹紫鱼服的那人收起手中金陌刀,继而淡然转身,白靖文不认识这个人,裴纶却脱口而出:沈玄?!
沈玄没说话,走到萧庆宁跟前,问道:还好吧?
萧庆宁微微颔首,沈玄有意瞧了眼白靖文,白靖文在这刹那与他对视,发现这人眼中似有无垠的深邃,藏着幽暗的底色,但此时并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沈玄再问萧庆宁:如何处置?
说完他让开了身位,两个骁骑卫将那黑衣人首领押过来,扯下他的蒙面巾,露出一张粗糙方正的国字脸,一看便知饱经风霜,两个骁骑卫在他膝盖窝踹了一脚,这人忽地跪下来。
萧庆宁问他:什么人派你来?我再问最后一次。
那人却有血性,抬头咬牙,死死瞪住沈玄,大骂道:骁骑卫护着燎狗来了!好啊!杀吧!老子死在朱仙集也不算冤枉!
萧庆宁看出蹊跷,这些人不像寻常刺客,便说:我们并非燎人,我们是大宁子民,从京城来。
那人冷笑:何必再装?有骁骑卫护着,前边出了通天阙便是你们燎人地界,老子只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在自己人手里。
萧庆宁大概猜出这人的脾气,便道:你死容易,你手底下这些人得先陪葬。
那人果然瞬间暴怒,目眦欲裂,喊道:放他们走!
但他也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么喊无济于事,便瞪着沈玄,你沈玄也算个人物!先帝时你们骁骑卫尚有血性,如今为何给燎人当狗?!
不待沈玄发话,后边两个骁骑卫一脚踩在那人的小腿,只要稍一用力这人的腿骨便会当场折断,沈玄给了个眼神制止,那两个骁骑卫放轻了力度。
到这一刻,沈玄和萧庆宁已经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萧庆宁说道:你们不是刺客。
那人回道:遇到你们燎狗,大宁人人都是刺客!
白靖文:
他也基本猜到怎么回事了,这些人错把他们当成了燎人。
萧庆宁更是直言:你们被人误导了,我们绝非燎人
但她暂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先找裴纶出来做人证,说道:他叫裴纶,官任大理寺右少卿,中军府都敛事裴定方是他父亲。
听到裴定方三个字,那人眼睛一转,直勾勾盯着裴纶,裴纶主动出示他的腰牌,跟那人说道:被人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自己人打自己人了,我们要是燎狗,有心思跟你们扯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