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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陆朝,若是陆朝的话
江以桃回过身,不再去想这些事儿。
她说好了,要相信陆朝才是的。
就算这一切都是陆朝的算计,就算陆朝的算计也将她计算在内了,就算都好,怎么样都好。
若是从前,江以桃或许还是会难过上一阵子,可现如今她明白陆朝的仇恨了,她对于陆朝是再也恨不起来了。
两个小丫鬟搀扶着自家姑娘慢悠悠地往猎场的方向走去,江以桃忽然间轻声道:晴柔、晴佳,要变天了。
晴佳闻言瞧了瞧西边飘来的那一团乌云,应道:好像是要下雨了,春日里的气候便是这样,晴一阵雨一阵的。咱们也还是走快些罢,若是半路上下起雨来,怕是要淋得一身了。
江以桃却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隐隐约约之间,江以桃好像猜到了陆朝想要做什么,这要变天的并不是这猎场,而是整个盛京城。
两个小丫鬟更是摸不清自家姑娘的想法了,瞧着江以桃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更是不敢问什么,只好依着江以桃的心思,继续这样慢慢地朝着猎场走去。
主仆三人的脚步着实是有些慢的,待她们三人到猎场的时候,那些个打猎的公子哥早便不见了踪影,倒是留下几个跟随着来的姑娘家还在那儿说着笑。
两个小丫鬟将自家姑娘送到了栅栏前边,晴佳担忧着嘱咐道:姑娘若是觉着身子有哪儿不舒服,便叫着里边的女使,千万莫要怯生。
晴柔倒是笑了笑,打趣道:晴佳这话说得,咱们姑娘可厉害着呢。她朝江以桃眨眨眼,咱们姑娘可是江家的嫡姑娘,什么大场面不曾见过?
江以桃朝里边望了望,眼尖地瞧见了那坐在远处的陆朝,心想着是十三王爷的身子不好,便没有参与去一同春猎罢?
想着想着,江以桃便也没有了和两个小丫鬟扯皮的心思,便道:我都知晓了,你们且就在外边等着我罢。若是有什么事儿,我自然是会出来寻你们。
话音刚落,江以桃也不看两个小丫鬟是什么反应,慌慌忙地就往里边走去了。
哎晴柔不明白自家姑娘怎的走得这样急,在身后唤了一声。
晴佳将晴柔跟着伸出去的手给掰了回来,方才她顺着自家姑娘的视线瞧见了十三王爷,心下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可这事儿左右是不好说,便只好小声劝了句:姑娘有自个的考量。
晴柔眼巴巴瞧着江以桃转过一个拐角便不见了身影,嘟嚷着:我也不过是想嘱咐着让姑娘莫要着凉了,我瞧着这雨马上便要落下来了。
晴佳抬眸瞧了瞧,也是轻声叹了口气:是要变天了。
江以桃去的这地儿是猎场的最外沿,本就是为了她们这些个随父兄来凑热闹的姑娘家设置的,沿着弯月般的形状设置了高于地面的小回廊,其上放了不少小矮桌,这便是姑娘家歇息的地儿了。
江以桃环视了一圈,竟是没有瞧见那位乔家的二姑娘,正心想着是不是乔二姑娘不喜欢这般姑娘家闲聊的地儿,坐在一旁的一位姑娘便好像是知晓了江以桃的心中所想。
江五姑娘可是在找乔二姑娘?那姑娘露出一个十分友好的笑意,轻声道,乔二姑娘跟着进林子打猎去了呢。
她边说着边指了指前面的猎场。
江以桃眨眨眼,乔二姑娘跟着打猎去了?
似乎是江以桃语气之中的惊羡太过于明显,那姑娘闻言又是抿唇一笑,解释道:我记着江五姑娘并非是盛京城中长大的罢,若是这样,江五姑娘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江以桃真诚地点点头,我是在京外的庄子长大的,因离得也有些远了,便不曾回来过盛京城。
那姑娘噢了一声,十分豪爽地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座位,又继续解释道:着乔家二姑娘与咱们可不一样,她可是将军府的姑娘,自小便是舞刀弄枪的,与那些男人一同去狩猎更是年年皆如此。
这姑娘瞧着也是个自来熟的,面上那笑容热切得江以桃难以拒绝,她简单地思索了一会儿便抿着唇到了那姑娘的身边坐下了。
江以桃刚一坐下,才发现斜对面的陆朝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倒是让江以桃有一瞬间的愣神。
江五姑娘,我是城东盛家的,家中排行十三,您只管唤我元善就好了。盛元善又是露出一个十分柔和的笑来。
江以桃点点头,本是想问这盛家的姑娘怎的便识得自己,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前日晚上的那档子事儿来,加之自己还无端地失踪了一日,想来现如今的猎场是人人都识得自己了罢?
这么一想,江以桃便觉着有些坐如针毡,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朝她投来了探究的视线。
江五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与你说话呢。盛元善发觉了江以桃的不自在,起身为她斟了一杯茶,重新坐下的时候悄悄往外边挪了挪身子。
这江家的五姑娘想来是有些认生,自个太热情怕是吓着别人了,盛元善想着,又往外边挪了一挪。
江以桃盯着茶盏中上下漂浮的茶叶碎屑,唔了一声,轻声道:我不常出门,又是才从外边回来没多久,盛十三姑娘不曾见过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