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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纤纤挂好了演出服看着她,手里还捏一件藏族服饰的袖子。看一气,忽然转了话题,问她:和郑干事相处得还愉快吗?
没有相处啊。蒋珂自然地看向她,没有演出服要收拾了,就去一边的凳子上坐着,就是一张桌子上吃饭,话都说得不多。怎么,纤纤姐你吃醋啦?
施纤纤抿着笑去她旁边坐下来,谁在吃醋你不知道吗?
蒋珂听她说这话,表情里有细微的变化,然后她也不和施纤纤揣着明白装糊涂,跟她说:纤纤姐,我们不说这个。
施纤纤看她态度坚定,也就没再说。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喜欢和不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外人都插手干涉不了。
施纤纤和这几天的平时一样,不再在她面前提安卜,隐晦的暗示也不,又和她坐着说了点文艺汇演的事情。本来她还想指一下观众席上安卜的爸爸和妈妈给她看看的,后来也算了,心想她应该也没兴趣认识。
之后两个人没事就说点零碎的闲话,有事就帮着收拾收拾,一直这样等到文艺汇演结束。文艺汇演总共两个小时的时间,安排在晚上。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结束早的人,都溜了去各忙各的。好容易不用练功又得闲,大多数人都想偷懒放松放松。
施纤纤是习惯了团里的大小事都她忙活善后,蒋珂今晚便陪着她,一直陪她到结束把后台和舞台并观众席都打扫收拾了干净。当然也有别人帮忙,譬如刘兰翠就帮着做了不少事情。但陪着施纤纤到最后锁门的,只有蒋珂一个人。
那时礼堂外的夜色已经黑得浓重,蒋珂跟着施纤纤锁好门下台阶,打算回宿舍。施纤纤下了台阶和她并肩走了几步,夸她说:你这个年纪女孩子不爱偷懒不爱玩,有一点点时间也都拿去练功,要不就是帮这帮那的,很不容易。我们是入伍早,都是玩了一两年才收心。不像你,一进来就认真得要命。
文艺晚会不是在八月十五的晚上举办的,往后推迟了两天。但八月十五的圆月亮还在,洒着银晖,在路边的冬青树上铺一层。
蒋珂转头看看施纤纤,回她的话,我也不小了,十七了,十八都能结婚了。纤纤姐你是入伍早,有机会浪费两年,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要是再浪费两年,属于舞蹈员最好的时间就都耗费过去了,文工团不是白考了吗?
施纤纤看着她的眼睛,在银白清浅的月光下能看到她眸子晶亮。她最好看的大约就是这双眼睛,像有无限的生命力,透着热烈专注的光彩。每次听她说舞蹈上的事情,她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并且一次次地听她说这话,知道她对自己的前程未来特别重视,什么都想得通透,就觉得真好。
施纤纤还没说出什么夸赞蒋珂的话,便在冬青小道上停住了步子,因为她和蒋珂的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在走到她们面前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住,就这么看着她俩。
夜色虽重,但有月光,眼前的人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施纤纤看着一身军装,没戴军帽,裤管束起的安卜,愣了愣。
然后安卜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跟她说:小施同志,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施纤纤有些犹豫,她的军装外套袖子被蒋珂捏在了手里。她看看蒋珂,又看看安卜。
安卜看她站着不动,便看着她轻轻甩一下头,又说一句:我有话要找小蒋同志谈,谈完就送她回去。
施纤纤知道安卜憋了好几天了,这回堵到蒋珂,怎么也是不会什么话都不说放了她走的。她觉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就看着安卜交代了一句,谈话就好好谈话,分寸要有。
安卜抬手抓抓头发,我什么时候没分寸过?
施纤纤这便又回头以眼神示意蒋珂不要紧张,但是蒋珂根本不能从她的眼神里获得任何力量。她拽着她的袖子不撒手,小声说:纤纤姐,不要丢下我。
施纤纤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被她弄得也哭笑不得。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又看向安卜说:你有什么话和可儿去礼堂那边说,我就在这里。说完了把可儿带过来,我带她回宿舍。说完又看向蒋珂,这下你放心了吧?
蒋珂看着施纤纤,虽然自己心里也还不踏实,但也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为,便点了点头。然后她深呼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转身往礼堂那边去。
安卜在她身后走几步,在快到礼堂的时候忽然搁着衬衫军装抓住蒋珂的手腕子,然后拉着她径直去了礼堂边上背阴背人的灰墙边,很隐蔽。
到了那边他拉过蒋珂的手腕,让她转身正对自己,背靠灰墙。
然后他松开蒋珂的手腕,站在她面前,开口问她:躲什么?
其实在他伸手拉上蒋珂的手腕时,蒋珂就已经有些慌了。现在被他撂在墙边看着,还被质问躲什么,更是紧张到不行。
然后她握起拳头用大拇指扣食指,不抬头看他,小声回一句:没躲什么。
怂!安卜给她下一个字的定义,然后又问她:没被人喜欢过?
蒋珂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开口说:当当然不是啊,很多人追我的,从小学二年级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