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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珂犹疑着要往后退,施纤纤手搭她的后背抵着她,跟政委说:肯定是蒋珂同志了,没有她,这次的任务完不成。学习舞蹈都是她的功劳,我们也就前后搭把手忙一忙。如果没有她,节目带不回来。
政委表情平淡的时候眉眼上也带着一些笑意,听施纤纤说完,又看向安卜,安卜便也开口说:实至名归。
蒋珂摆手说担不起,她确实除了学跳舞其他的都没管,实在不敢说自己立功了。
政委看他们这样就笑起来了,如果同志之间没有恶性竞争,反而大度谦让,这不是好事么?
他当然也听舞蹈教员周老师说过了,说此次任务能完成的这么出色,蒋珂功不可没。而且在最近的一些大小演出上反响很好,也是蒋珂跳得好。现在安卜和施纤纤也这么说,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所以张张嘴,我了解情况了。
至于了解什么情况了,他没往下说。而后又日常说些鼓励的言辞,让他们都好好努力,为团里的事业发展多上心,便放了他们回去。
三个人转身要走,政委坐在桌子后面直直腰,又把安卜叫住了,说:你先别走。
安卜半转身子的时候停住步子,便没跟施纤纤和蒋珂一起出去。
他转身回去,等施纤纤和蒋珂出了办公室并带上门,才去桌子前的红漆方椅子上坐下来,等着政委跟他说话。
政委跟他也是熟的,说话不用绕什么圈子。他弯腰拎起办公桌旁边的水壶,往自己茶缸子里倒点热水,问安卜:你自己就一点不争取?加个三等功,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提正连了。
安卜笑笑,您要给我卖这人情?
政委端着茶缸子,我卖你什么人情?本来三人都有机会,你们挺齐心,争都不争。
做了多少事就领多大的功,这不是您平常挂在嘴边说的话么?安卜笑着,我们都是听了您的教诲,不敢乱争功,功劳该是谁的,那就是谁的,这还错了?
政委看着安卜,眸子里带着一些诡异。然后他低头吹吹茶缸口沿的热气,水却没喝,又抬起头来看着安卜说:那功劳就依你们说的,记在小蒋同志的头上。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安卜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与政委坐着说话,也不急走,他便又问了政委一些关于蒋珂的事情,说:团里出了这么优秀的小战士,替了郑干事的缺不止,样样事情都做得出色,您看她能入党吗?
政委听安卜说完这话才低头喝水,喝一口抬起头来,眉眼上还是笑眯眯的,以她的表现,入党是迟早的事。本职工作干得一直很出色,周老师不时就在我面前夸她。平时也跟着小施同志干不少分外的活,是个勤快愿意付出奉献的好同志。再就是你,隔三差五没少在我面前给我洗脑,说这小蒋同志这怎么好那怎么好。你说我要不让她入党,我觉得我在这团里也待不下去了。
安卜笑得开,您都认可了,也观察考察了,就早些让她入党得了呗。
政委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能早到哪去?也不能太出格,起码等她过了服役期。到时候团里留她下来,自然要让她交入党申请书。她只要不犯错误,入党提干都是稳的。别的我不怕,就怕你。你不影响她进步,那就没问题。
安卜听完政委这话,嘴角的笑慢慢就挂不住了。他在椅子上动动身子,看着政委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自己又清了清嗓子,半天气息很轻地说了句:有人跟您说什么?
政委的眼睛还是似笑非笑的,收收气,挺直腰身坐下来,看着他说:你们真拿我们做领导的都是傻子?只要没有太出格的行为,我们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们要以为我们真的好糊弄,那就错了。姜还是老的辣,这是老话了。
安卜盯着政委,想笑笑不出来,还是不那么轻松。然后他避开目光思考片刻,没等他说出话来,政委自己又继续说:但如果严重到之前叶湘的事情那样,我们还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必须要严厉处分的,不然对谁都没办法交代。你做事一向稳妥,就记着这个教训,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别在关键的时候出幺蛾子。等到她入党提了干,什么都好说。
安卜避着目光,在听完政委所有话的时候,心里才刚刹那间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大概也就那一下子,他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也不太承受得了真发生叶湘那样的事情。
想法一闪而过,神经绷紧又松下来,他才看向政委。他承认自己在面对蒋珂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冲动,但也觉得自己还是稳妥的。
神经放松下来了,政委挑头先把话说开了,安卜也就不再顾忌,跟政委说:我肯定不会影响她进步,入党提干没问题,您以后再多观察观察她,如果有机会,看能不能往总政团里举荐举荐。
政委听到他提总政,喝口白开水翻翻白眼,开始给他下逐客令,说:安干事,你去找你爸,啊。比找我管用,真的。
安卜赖在椅子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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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珂不知道政委把安卜留下去在办公室私下又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团里授予她的三等功奖章。这是她入伍以来得的第二个奖章,第一个是去年除夕表演时候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