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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如果害怕,那这个子弹等我做完腹部的伤后,再过去取那颗子弹。
苏晓知道院长让她做手术有两个目标,一是争取时间,宋教导员被送过来的时间有点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二是也想看看她的成绩,她本来就在手术的基础,又跟着院长被特训了将近两个月,技术这一块应该可以过关。
苏晓说:我做。
她也不想宋教导员出事,毕竟他对自己的帮助很大,又是童刚的老搭档,万一他出事,部队再派一个新搭档给童刚,谁知道性情是不是合,合作会不会愉快。
在周院长开始低头取子弹的时候,苏晓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也开始着手手术的事情。
肩膀上的那个伤口并不严重,跟腹部上的伤根本没法比。腹部的伤,已经把肠子都打烂了,如果手术做不好,就要把这些烂掉的肠子全部割除。子弹在肚子里,时间长了,破伤风都是小的,这种危险的程度,就跟当初苏二哥被打伤的时候差不多。
苏晓在看到伤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当时的战争有多么的激烈,也幸好童刚没有受伤。但是宋教导员的受伤,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所有的士兵的伤,她都不想看到。
外面等着的童刚,坐立难安。
这一场仗,打得太惨烈,受伤牺牲的战士,并不少。
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伤的竟然是宋教导员。
本来这一场仗,宋教导员根本就不用过去,但是他持意要上战场,这才去了。
查案子,千里追踪,宋教导员怕他因为愤怒,做事情会极端,所以一起过去。宋教导员冷静,遇到事情会分析,而且查案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少得了宋教导员?
就像宋教导员说的:我俩是一体的,军事政工分不开。
但结果,他却受伤了。
这群越兵,确实跟发了疯似的。
当时的情景确实紧张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苏晓口口声声在他耳边说:做事不能只顾着拼命,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父母,还有我。如果你胆敢在战场上受伤,你以后就别来找我。就因为这句话,他才知道在拼命的同时,保护自己,这才让他避过了当时的灾难。
只是,宋教导员的受伤,却是在意料之外。
这是因为越兵打黑.枪的结果,是宋教导员替他挡了子弹。
这就是战友,生死兄弟,所以到了医院的时候,他才急眼。
如果不是苏晓正好过来,他真的有可能砸了医院。
现在冷静下来,他在担心宋教导员伤势的现时,也在担心面对苏晓的怒火。
这个手术一直从下午五点做到晚上八点,整整的三个小时。
其实苏晓的那个手术很快,取出子弹,缝合伤口,马上就能搞定。哪怕她在做的过程中尽量放慢了速度,让人挑不出错来,也很快就结束了。
慢的是周院长的那个手术,作品在腹部,肠子已经打烂,子弹又不好取,所以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中间,还因为失血太多,医院里血浆不够,让战士们输血,花了不少时间。
当时童刚一听要输血,急吼吼地就过去要输血,但因为他血型不匹配,只得作罢。
后来是一个小战士输的血,他是O型血。
等到手术室的门推开的时候,童刚已经迎了上去:医生,宋教导员怎样?
周院长取了口罩,带着一丝疲倦:伤者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麻药过了就能醒过来。
童刚吊着的心已经放下,朝周院长说了一声谢谢,就望向了手术室门口。
这时,苏晓也已经出来,看到意见在门口张望,把他拉了过来:跟我来办公室。
苏晓作为周院长的学生加助手,有单独的一个小办公室。
也不管童刚愿意不愿意,就把他拉到了办公室,然后锁了门。
把衣服脱了。苏晓面无表情地说。
童刚的心跳了一下,这句话太有歧义了,特别是在一个未婚妻跟未来丈夫说这话的时候,更让人联想翩翩,但是看着苏晓那一脸的严肃,他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她的把衣服脱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让他把外套脱了。
让你把衣服脱了。苏晓沉下了脸。
童刚默默地把外套脱了,里面的汗衫有些破,一个多月的追踪,又一路打仗,衣服不破才怪。
苏晓沉着脸过去从头开始摸,一直给摸到腰部,每一寸都不肯放过,她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虽然得到了他的保证,并没有受伤,但是苏晓不相信,耳朵听到的哪有眼睛看到的真实,眼睛看到的更是没有手上亲自摸过来得确切。
等到把他的上身全部摸了一遍,只差下半身了,并没有在他身上摸到一丁点的伤势,苏晓的心才放了一下。
至于下半身,苏晓只是拿眼睛像雷达似的扫了一遍,再回想他走路时的样子,基本可以断定,他应该没有受伤。
要不要连裤子也一起脱了?童刚沙哑着声音问。
苏晓说:如果你愿意,也不妨把裤子也一起脱了。
检查最好是全面点,虽然她猜到他下半身没有伤,但也没有比自己亲眼看到来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