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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听得见几个破碎的词最好看特别好
他觉得自己站在这实在是浪费时间,戒律堂之事又浮现在眼前,更觉心烦意乱。
乌梦榆偏过头看他,招了招手,声音大了些:季识逍,我已让小冯去那边布阵法了,你练剑可别伤到我的花。
冯轻舟有些愣愣的:季师兄要在桃花林里练剑?我的阵法可防不住师兄的剑。
乌梦榆:不用防住,只要能记录破阵的次数就可以了。
冯轻舟实在觉得这事情荒谬得难以言说。
他在幻海阁的时候是听说过乌梦榆的。
但大多数听说的都是她如何如何胡搅蛮缠,如何如何草包蠢笨,与她那位未婚夫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虽然他并不理解以季识逍的剑法天赋,为何不直接修无情道。
在第三峰待了这么些天,大小姐虽然确实很烦,但也不是传闻那种草包蠢笨的烦,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烦。
此时听闻季识逍的练剑不得伤花的要求,又觉得这位少年剑尊这么多年能忍受大小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挺厉害的。
乌梦榆交代完,又往季识逍的方向走去:真的不能再砍花了,会秃的。
季识逍垂眸,手里的剑动了动,仿若是一道疾驰而过的光,唰地一下扫过桃林,从桃花的间隙里划过去,消隐在不可见的远方。
数片花瓣只振了振。
乌梦榆赞叹:就是这样。
而紧随而来的风吹过时,花瓣们像是初来的雪,柔软地飘落着。
季识逍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冷冷的桃花的香。
*
夜晚时分,万籁俱寂。
乌梦榆悄悄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去,幻海阁弟子已睡,季识逍在练剑。
完美,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行动。
一只老麻雀停在桃花树上幽幽地看着她。
乌梦榆被惊了惊:老麻,你真不知道自己一团黑很吓人吗,下次换个别的颜色来。
听风却上下打量了一番乌梦榆的装束,一身短打似的夜行服,头发已经高高地挽上,一看就不是去做好事。
咋滴啊?你这又是准备去做点啥?
乌梦榆嘘了一声:今天在戒律堂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太对,想去归雪驿查一查。
听风对戒律堂之事略有耳闻,也就听得季识逍认错了夺舍的人,请了断水剑无事发生,闹了个乌龙。
归雪驿是归雪信件往来之所。
听风很怀疑:你查什么啊,偷看别人信件?
乌梦榆:怀疑我方有卧底,你跟着来就是了。
归雪宗与大慈悲寺,相隔了遥遥数万里,从归雪宗若要传信到从大慈悲寺,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快的话用传送阵,需要三天时间。
慢的话,用传信鸽这些妖兽,得送上半个月去了。
但是传送阵耗费灵石数过多,而且用传送阵的信件太过惹眼,所以,如果那些奇怪的人要往外边寄信应当是用更慢的方式。
希望信还没寄出去。
乌梦榆到了归雪驿。
漆黑的夜里,一层薄薄的雾笼罩在这里,青砖灰瓦,绿树粉花,都静谧地立着。
只有防御法阵在运转中还隐隐透出一点光芒。
听风小声说:这防御法阵可是你老爹亲自布下的,普通的长老都不一定能悄无声息混进去,你怎么进去?
强行破阵是不难的,难的是不破坏阵法溜进去。阵法变幻万千,同样的阵旗也能摆出不同的阵来,没有一法通万法的解。
若没有高深的阵法造诣,还真不好破眼前的阵法。
乌梦榆轻轻笑了笑,她用了几式惊鸿影,宛如一阵风一样掠进了阵法里,脚下踩的位置飞速变换,最后一式踏西行稳稳落在了阵法里面。
听风牢牢地抓在她的肩膀上,只觉得风呼啦呼啦地吹,几个呼吸便进了阵法里边。
而防御阵法仍在闪着光辉,半点没有警觉。
你的身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不对啊,就算是我在碧落洲的全盛时期,也不见得
乌梦榆很得意: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瞧不起我。
听风仍然小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不对劲。
乌梦榆住了嘴,不再理他。
她的父亲是阵法一途的大师,平日里做的阵法大多是用在门派里的,但是百年来,也有不断流传到外边的。
父亲并不希望自己的阵法,有一天伤害到母亲和她,所以很早就开始在阵法里钻研空子,
以特定的轻身功法,带着特定的法宝,走特定的路,就不会被父亲的任何一个阵法所伤。
归雪驿里整齐地摞着二十余个大书架,黯淡的地面上有掉落的纸张,唯有月光隐隐透进来一点清辉。
乌梦榆找到标注着往生洲的书架,再从左往右看,很快找到了大慈悲寺。
她心里默念着,师兄师姐们实在对不住了,我并不是有意想看你们的信,我一定匆匆扫过争取忘掉,待此间事了再向你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