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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梦榆把枯木逢春粉往季识逍的伤口处倒着,从腿一直倒到脸上,就是最后手抖了一下,脸上多倒了一些。
听风:你倒是真不怕痛死他。。
乌梦榆理直气壮;能活就不错了,这药粉可贵了!
形容恐怖的伤口被细密的药粉覆了一层,看上去倒是不那么吓人了,多了三分滑稽的味道。
听风摇摇头:刀伤?这冤啼鱼还勉强能解释,可这刀伤是哪里来的呢?蓬莱的刀峰不是因为那谁谁谁,早就除名了吗?
这话一出,它想起这仙舟上还有个蓬莱的弟子,却是不好再当着别人的面说蓬莱的短了。
晏浮瑾瞧着并不在意,温声说:前辈说得没错,自我宗的明夜刀前辈未破心魔,斩杀同门,入黄泉渊之后,蓬莱就不再练刀了。
他看着季识逍的伤,只说:这位道友的刀伤,我也认不出来是什么刀法。
*
蓬莱岛,归雪宗弟子所住的阁楼里。
禀告师兄,并没有看见季师弟和小师妹的人影。
这已经是派出去的第十拨弟子,在蓬莱附近的无妄海搜寻,仍然是一无所获。
孟越思面色沉沉,参加初试的弟子已经悉数到了岛上,只剩下师弟师妹两人。
他把消息如实地禀报给乌长老和姜长老。
乌茂庭是位很和蔼的长辈,脸阔目明,摆了摆手:没事,我的追踪符找到他们了,季识逍这小子,把我女儿拐哪里去了
姜辞月温柔地笑笑:应当是没事的,他们命灯没熄灭就是识逍的灯黯淡了许多,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怕是要让宗主长老们烦恼好一阵了。
房间里有一张巨大的水幕,正投影着归雪宗的长明殿
季识逍和乌梦榆的命灯摆在一起,只是一盏是整座长明殿里最亮的,而另一盏,却已经黯淡地得接近熄灭,一闪一闪的。
孟越思心下担忧,可是再看过去时,那盏黯淡的命灯骤然像是星火燎原,从一点火星蹿出了明烈的火来。
*
季识逍的眼睛动了动。
乌梦榆手里拿着符箓,晏浮瑾拿着剑,听风听风张着嘴,露出一口细细小小的牙齿。
季识逍睁开眼的一瞬,手已经迅速地握到了剑,他已到了剑随心动的境界,即使剑不在手边,也能很快随心收过来。
乌梦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像是归雪的风里吹落的桃花瓣,这样轻盈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乌梦榆先发制人:季识逍,你居然想对我出剑,你真是恩将仇报,薄情寡义,天理不容
她一腔怒气冲冲卡了壳,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四字词。
听风递着话: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乌梦榆:对对对,你就躺在这里,不能动,再动你就不是人!
季识逍的眼神落到了自己握剑的手腕上,上边还有着残存近乎黑色的血迹,搭在他手上的那根手指莹白如玉,不染尘埃。
他果真慢慢地松开了握剑的手。
乌梦榆:我感觉他应该,还能听懂我们说话吧?这好像和心魔境不太一样吧
听风:你确定,他是因为听了我们的话,而不是因为灵力枯竭出不了剑?
好像也有点道理哈。
乌梦榆伸出一根手指,在季识逍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听风:
季识逍:乌梦榆,我没傻。
他的喉咙很有些哑,但声音依然是冷冷的。
乌梦榆笑了笑:那你刚刚那么大阵仗
她清了清嗓子:季少,既然你没傻呢,有很多事情就很好办啦,给你一共用了枯木逢春粉、初流丹就算五千灵石好啦
诊疗费,五百灵石,包扎费,一千灵石
她真是把能算的都算上了。
听风想着乌梦榆的医术都能收五百灵石了,还有她那包扎费,默默摇头,这钱是真好挣。
乌梦榆。季识逍打断了她,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啊?乌梦榆还在算账。
季识逍帮她回忆:你就算找不到路,飘也该飘到蓬莱了吧,为什么会在那?
他的瞳仁还是很黑,却一直盯着她,仿佛有一团黯淡的火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忽然就有了那么几分不可逼视的气势来。
乌梦榆沉默一瞬,理直气壮地说:我说过我要监督你呀,木长老那事你忘了吗?
季识逍闭了眼:你放心吧。我就算真过不了心魔劫。
我也不会
你也不值得我出剑的。
乌梦榆:?
她手下一抖,又往季识逍身上洒枯木逢春粉,这次是真洋洋洒洒,季识逍身上更显狼藉。
然而他一声闷哼痛呼也没有,真像埋进地里了一般。
晏浮瑾望着这两人,转过身用剑在前方的雾气里一扫,轻笑道:各位,蓬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