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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肉用碧落洲的野猪肉最好,你们偏偏用的是灵力温养出来的,就不免油腻了
她尝菜的速度很快,待所有的菜都尝完之后,乌梦榆才搁了筷子,笑道:怎么样,您把刚刚的话转述给你们的厨子,看我说得对不对。
跑堂那人招手喊过来一人,叮嘱了几句,那人便急匆匆地跑往厨房的方向,不过一会,又急匆匆地跑出来。
涂老前辈说这位姑娘说得对,特邀她去厨房一叙。
那人手里端着一碗蛋羹,瞧起来平平无奇,碗也用得很朴素,他将蛋羹搁在桌子上。
涂老前辈言,这么多年没见过故人,只能做一碗蛋羹聊表歉意。
请吧,这位姑娘。
乌梦榆愣了愣,她当年祖父拜访这位前辈的时候,端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蛋羹。
她轻轻地挖了一勺,咸淡味恰好在最中间的位置,滑嫩之感比刚刚的豆腐还要甚,舌尖仿佛也在美味之下微微颤着。
尝进去之后,灵力温和地散入四肢百骸。
这道菜确实该是涂老前辈做出来的味道。
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去吗?
前辈只想见您一人。
乌梦榆想了想:不如你们在这儿里等我吧,我用枯荣双生蝶联系,应当不会有问题。
等到乌梦榆的身影随着锦绣楼修士消失在大堂里,季识逍才忽然问:既然只有她可以见涂见意前辈,那第二层也只有一人可以上吗?
若您也可以对我们锦绣楼的菜系有所品鉴,当然也可以到第二层。
季识逍:我尝不出来。对他来说,菜的味道都差不多。
那就只有劳烦您花点小财,或是打败碧吾大人了。
徐知行问:慢着,花点小财,不知道你们这的小财是多少钱啊?
那跑堂的笑得极其真诚:也就十万灵石。
*
厨房里的摆设比起锦绣楼金碧辉煌的外表,看起来可朴素多了。
菜板上也有陈旧的痕迹,流水在水槽里滴答滴答,随意摆放的青菜红肉显得很有几分凌乱。
一位头发上染了点白意的老者略微佝偻着腰,手里拿着两个大勺,正在锅里炒着,火焰蹿得老高,他嘴里念叨着:多加辣,多加辣。
不加辣不行咯。
末了,他将锅里的菜斜斜地倒进盘子里,才偏过头来看乌梦榆。
我就觉得这说话的口吻该是你这丫头,怎么跑这来了,宝翠洲南雪城,可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乌梦榆眨了眨眼:涂老前辈,您
涂见意以为她会问什么您怎么在这您怎么认出我来的这种话来。
她问:您这些年到底是颠沛流离到何种地步了,怎么厨艺也退步得如此之大?
还真和冬虚那老小儿说话得风格像得很。
涂见意道:日日夜夜做重口的菜,我可再也尝不出来好吃的东西了。
他悠悠地叹口气:都是生活所逼,顿了顿,说起来,我该到归雪来致歉的,乌别凡的归墟礼我没能赶上,在这里先向你道歉了。
乌别凡正是冬虚剑尊的名讳。
已经很久没有人以这样的口吻提起剑尊了。
同剑尊一个时代的人物,飞升的飞升,归墟的归墟,隐退的再也不问世事。听到这样的话,乌梦榆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
剑尊他不会介意的,归墟前他就说他死后不必操行什么礼节,死后如灯灭,虚礼不过徒添活人的悲伤。
倒是您,当初上三宗都极力邀请您为客卿长老,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涂见意笑了笑:我想你来此,该是为碧吾心而来,也对,大半来锦绣楼的人都是为碧吾心来的,你跟我来一趟,就明白了。
他将刚刚炒好的菜装进食盒里,又慢慢地走出了厨房之外,去的路却是通向外边的。
那棵参天古树上好像飘着些萤火虫,和着风一起晃悠悠的,光影流转之间,连风也温柔许多。
他将食盒放在了古树之下,不过三个呼吸间,两根藤蔓伸出来将那食盒收了进去。
这竟是一棵有灵智的树,要知树灵成精,比之妖兽修炼出神智要困难百倍。
涂见意道:此为碧吾古树,你们所求的碧吾心便是由它的灵力凝结而成。
这答案来得比乌梦榆所预想的要快很多,她有些措不及防,问:您在这,便是给它做饭吗?
涂见意点头:锦绣楼许我,在此颠勺三百年,便送我一颗碧吾心。
三百年,即使是以涂老前辈的修为,也足足占了人生的三分之一了,乌梦榆的脑海里还没有关于三百年的具体的概念。
她愣愣道:除了这以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涂见意:也不是没有,他重重地叹口气,你们归雪家大业大,攒一攒钱应该也是买得起的。
乌梦榆:哈?
这口吻怎么听起来像是要倾家荡产买碧吾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