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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吗?如果是为何这样真实?如果不是又为何这样美丽?
无所谓了,即便是梦,即便是心魔设下的陷阱,也让他陷进去吧,不要醒来。他愿意交托理智,交托生命,只为换一场黄粱美梦。
晴暖被按在狐狸裘皮地毯上,金属制的酒杯被推到了,叮叮当当滚了好远,红色的液体逶迤了一地,漫天都是醉生梦死的酒味。
她的衣襟已经被解开,牡丹泣露,巫山云雨,这场梦差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仇九烛疯狂地掠夺着,身下的人已经发出旖旎的喃声。他的一只手与她的十指交扣,意乱情迷时眼睛睁了一条缝。就这一条缝让他看到了跌落在狐裘旁边的平安结。
那平安结被酒打湿了,底下的穗子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显得弱小又可怜。
晴暖感觉到身上的人停了,也睁开了意乱情迷的眼睛。她看到仇九烛在盯着一个丑唧唧的平安结发呆,心下有些不满,伸出酥手将他的脸掰正,娇嗔道:“一个丑唧唧的平安结有什么好看的?乖,我们继续,事后师兄还你一条更好看的。”
师兄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仇九烛,他一改方才的温存,单手掐住晴暖的脖子将她拎起来。
“就你也配冒充他!”
晴暖看着仇九烛怒意滔天的眸子,心下大骇,他竟然恢复神智了,怎么可能?那个人明明说过万无一失的!
与师兄的诀别之夜被人下药,让仇九烛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如果愤怒有实体,他现在身后已经怒火滔天了。
他捏晴暖的脖子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紧,他现在疯狂的想看这个人扒着他的手,挣扎求饶的样子,疯狂的想听颈骨被掐断的声音。
那种声音简直太美妙了,光是想一想,他的血液都忍不住兴奋。
杀了她吧!杀了她吧!杀了这个虚伪的女人!
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的减少,再看着眼前这英俊男人脸上阴森的笑意,晴暖终于从她的梦幻爱情中惊醒。
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人不是折翼的天使,不是落难的王子,他是厉鬼,是魔头,是全天下的仙修都恐惧颤抖,想杀又杀不了的魔教教主仇九烛!
她终于开始求饶:“教……教主……饶命!”
但是仇九烛体内的魔血已经被唤醒,他现在陷入另一种梦境里,又岂会轻易放了她。
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晴暖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绝对不敢了。
她的双手扒上仇九烛的掌,想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掰下去,但他的手就像铁一样,移动不了分毫。
仇九烛微笑地看着她挣扎,他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结束这个女人的生命,但他又觉得那样太没意思了,便手又松了一点,施恩般地赏了她一点空气。
晴暖抓住机会,嘶哑的喉咙里吐出了“九霄”二个字。
一个人影响一个人至深,是深到骨子里的,就像当初应九霄能在日出之前拉回半步入魔的仇九烛一样,现在仅凭两个字也能将被心魔攻占的仇九烛短暂唤醒。
仇九烛恢复了神智,扬手将晴暖甩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晴暖的脖子刚获得解脱,还来不及喘息,后背就猛烈的砸到石头上,她闷吭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仇九烛眸色赤红:“不想死就赶紧滚!”
晴暖来不及犹豫,双手拢着衣襟就赶紧跑了。
“呵呵呵,你又何必放她走?你明明很想杀了她。”
“你给我滚,我的身体由不得你做主!”
“滚?我滚去哪里?仇九烛,我就是你呀~”
那道声音在他脑海里穿梭,像是劣质胡琴拉出的声调,刺耳难耐。仇九烛双手抱头,声音接近嘶吼。
“你闭嘴!你不是!”
“呵呵呵,你真可怜,那么美的梦,你偏要醒来。是舍不得他吗?但人家可是很舍得你呀。你说要走,人家二话不说就走了,连一晚都不愿多留。醒醒吧,现实里是没人在乎你的,你和我一样注定被人抛弃。但只要狠一点,囚禁他,折了他的翅膀,砍了他的手脚,他就会永远在你身边。他永远陪着你,你不心动吗?”仇九烛低吼一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哦,是吗?”
心魔又占据了他的身体,向外喊来了目从。
目从进院子,见自家教主一脸邪魅,他勾着唇,玩弄着那歪歪扭扭的平安结,对他说:“本座后悔了,你去派人,快马加鞭把师兄请回来,就说我要为他办一场送别宴会。”
目从虽然疑惑,但是领命了,正要出去,就见教主又精分成了另一个人。
“别去!这是本座的令牌,你去传本座口谕,让所有弟子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撤离总坛!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来!”
目从认出来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教主,心魔分裂成另一人格,这是仇九烛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心魔恼羞成怒,道:“你是要绝了自己的后路!你以为中了醉生梦死,不以血祭魂,你能斗得过我吗?”
仇九烛冷笑:“本座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我,即便你是我自己!”
他拼尽全身力气封住了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开始凝心打坐,与另一道意识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