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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像。瞧瞧这跑回来找大人搬救兵的心急模样, 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硃砂伸手扒拉胭脂, 哎呀, 你快让开,我找主子有正事要说。
他往里面挤,谁能欺负得了我,是主子被人给欺负了。
照硃砂看来, 长皇子殿下未来的妻夫被别的好看男子当面喊谭姐姐了,可不是踩着殿下的脸欺负殿下不在场吗。
硃砂在外面嚷嚷, 里间的司牧根本睡不着。
他心头事情多, 睡眠本来就浅, 有点动静就醒了。
司牧拥着薄被坐起来, 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困倦绵软,有气无力地说,让他进来。
胭脂侧眸斜了硃砂一眼,先他一步进了里间,柔声问,主子您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我听见硃砂找我,司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昂脸看胭脂,卷长浓密的睫毛跟把鸦羽扇一样往上轻轻煽动着掀起来,语速都跟着放慢,说有事。
他这样根本就是还困顿着,人是坐起来了,可也没多清醒。
胭脂将凭几拿来摆在司牧身后,司牧满头长发也没束冠,随意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一部分,剩余的就这么披散在背后,绸缎般的乌黑秀发搭着凭几堆积在床上。
司牧穿着浅黄色中衣,没骨头一样斜斜地歪躺在凭几上,手肘抵着背后软枕,单手撑着侧脸,偏头朝硃砂看过去。
硃砂本来挺急的,可看见司牧跟块软软甜甜的桂花味糯米糕似的搭在那儿,又觉得不舍得说这事刺激他。
刚睡醒的长皇子殿下看起来格外乖巧柔糯,让人恨不得把他摆在精致的白玉盘里供着,等他慢慢醒神。
直到司牧侧眸睨过来,凤眼眼尾上翘,带着跟他此时气质不符的锐利感,快些说。
他不满地嘟囔,我都醒了,你怎么还卖关子。
硃砂立马应了声,是。
他斟酌语言,起初还说的小心翼翼,主子,我今天出门遇到一件事儿。
柳氏的庶弟柳盛锦今日从乡下回京,可这马刚进了京城主街便受到惊吓,一时间横冲直撞。就在这马车快刹不住的时候,嗳,您猜怎么着?
硃砂说书先生一样还留了悬念,奈何听众反应平平,司牧都已经在打量他的掌心了。
上面细碎的伤口全没了,连疤都没留,粉粉白白的,很是好看。
柳家的事情听在司牧耳朵里,就跟听御花园池子里鲤鱼的事情一样,鱼吐了几个泡泡吃了几次食他根本就不在意。别说庶子,就是冷宫里的那位嫡子今天吊死在里头,他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司牧觉得没意思,手撑着床板准备趴回去再躺会儿。
听众没反应,硃砂也觉得没劲儿。
他清咳两声,收起自己花里胡哨的肢体语言跟表情,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处,语气平平声音淡淡,很是随意的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然后谭翰林来了出英雄救美拦住马车巧的是车里美人跟谭翰林是旧识下车道谢的时候还喊她姐姐呢。
喊什么?
司牧,
司牧慢吞吞收回撑在床板上的手,靠着凭几又坐回去,仔细说说谭翰林怎么了。
硃砂立马笑起来,刚才一口气说完差点把他给憋死。
他凑过去坐在床边脚踏上跟司牧细说:
您是不知道,那柳家庶子柳盛锦长得多好看,就跟那冬天的冰一样,清凌凌的冷,唯独对着谭翰林展露出一丝笑意。
我听柳府下人说,两人好像是旧识,因为柳盛锦开口喊谭翰林谭姐姐呢。
后来京兆伊衙门来人,柳盛锦才回去,走之前还跟谭翰林行了一次礼。硃砂举手保证,就算前面那些都是我听柳府下人说的,但这一幕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硃砂跟司牧形容,谭翰林就那么站着,朝柳盛锦微微颔首。
他还学了一遍。
硃砂从脚踏上一骨碌爬起来,拉着胭脂,让胭脂扮成行礼的柳盛锦,他是谭柚。
司牧脸上没什么神情,听硃砂说这些的时候,除了起初微微扬眉,随后眼睫一直垂下,静静地听。
如今见硃砂要学谭柚,司牧才抬眸看过来。
他视线落下硃砂脸上,看他轻抿薄唇垂眸颔首。
硃砂细致极了,指着自己嘴角弧度,就这样,您看谭翰林被喊姐姐的时候是不是在笑。
他眼神好着呢,绝对没有看错,谭翰林的嘴角弧度就是他现在学的这样。
胭脂也跟着看,微微皱眉,这只是寻常的抿唇吧,我怎么没看出来是笑了呢。
两人一同看向司牧,等他定夺。
司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没骨头的搭在凭几上,变成盘腿直腰认真凑头看硃砂的嘴。
他薄唇抿的死紧,眼睛专注认真地盯着硃砂看,那清醒的神情,唯有批折子的时候才有。
看不清,你再过来些。司牧招手。
硃砂蹲在床边,昂脸抿唇给司牧看。
是在笑吗?司牧身体前倾,伸手戳了戳硃砂的嘴角,随后张开手去量他嘴角弧度,轻声说,好像跟嘴唇是平的,也没有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