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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二位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等她伤彻底好了,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多谢。”这一句,陆怀章发自内心。
“令殊姐姐,我爸妈说什么了?”陆希宁紧张地看着霍令殊。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坐着。”霍令殊将人拉起来解开披风,“去躺着。”
“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让你离开?”
“没有。”
陆希宁不信,霍令殊又说:“真的没有,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再受伤,我不走也得走了。”
一句话没一个字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们。”
听到这一句,陆希宁放下心,看来是真的。
“所以以后还一个人跑出去吗?我可告诉你,我以前得罪了不少人,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字字提醒,字字关心,可说这句话的人语气过于玩笑,听的人便没有当真。
陆希宁怕霍令殊旧事重提教育她,赶紧滚上床闭眼,“我休息了。”
霍令殊替她掩好被子。陪她过完十八岁生日吧,让最后时光静好,不至于分别得太狼狈。
可是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是即便轮回转世也逃脱不了的宿命。
除夕那天,陆希宁终于收到了她的新年衣服,一套明制汉服。之所以想到春节穿汉服,也是受了霍令殊那件披风的启发。
她觉得传统服饰还挺好看的,正好翻了年十八岁,今年过得磕磕绊绊,希望新年新气象,来年有点不一样。
林静淑知道她要穿汉服过年的时候,特意翻出来小时候给她打的一套长命锁项圈,陆希宁试了有点小,于是林静淑让人翻新设计,也是今天刚送来,让她下楼去取。
陆希宁下楼的时候看见陆怀章匆匆出门的背影,“妈,今天除夕爸爸也要出去吗?”
林静淑不欲让女儿担心,掩了掩面色,“没事,就是公司有点小事,爸爸去处理一下。你过来看看新的项圈喜欢不喜欢?”
项圈上的长命锁多加了几条珍珠流苏,错落有致地铺了一圈,陆希宁摸着指甲盖大小的珍珠直咂舌,“这也太夸张了吧。”
“喜欢就好。”林静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陆希宁一心扑在珍珠项圈上,错过了母亲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直到月上树梢,陆怀章还没回来。
“陈伯,再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去了这么久?”一天都没消息,林静淑坐不住了,她总觉得这次有什么大事发生。
陆希宁坐在饭桌前也开始不安,什么样的事会让她的父亲非得在今天出门,还这么久都没消息?
“夫人,”佣人神色慌张地进来。
“怎么了?”
“林家,林家来人了,说想拜访夫人。”佣人说完赶紧低下头。
“林献?真是稀奇,他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走进来一个中年模样的人,眉眼之间让陆希宁觉得有些许熟悉。
“姐姐,好久不见。”
姐姐?这人是她的舅舅?怪不得她觉得熟悉,仔细一看是和她妈妈有些相似,只是她怎么从来没听她妈提过?
“你来做什么?”林静淑面色不虞。
中年人像没看见他姐姐的神色,笑眯眯地朝陆希宁这边走来,“这就是我的小侄女?都长这么大了?挺像姐姐。“
林静淑伸手阻挡中年男人上前的步伐,“林献,我记得我早就说过,这里不欢迎林家的人,我不管你今天来打的什么主意,现在请你出去。陈伯,送客。”
“姐姐,”中年男人敛了笑,显得阴测测的,“什么叫不欢迎林家的人?你也姓林啊,再说,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我的小侄女,叫希宁是吧。”
他招招手,身后的人奉上一个盒子,“阿宁,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欢不喜欢?”
陆希宁再傻也看出来她母亲跟这个舅舅不对付,她没有去接。
林静淑将盒子打落,里面的东西滚了一地,金灿灿的看着分量不轻。她指着门的方向,“滚。”
林献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姐姐,我这就滚,不过希望我下一次来的时候,你这位陆家主母也能这么硬气。”随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林静淑冷静一番对陆希宁说:“阿宁,你回房间去,让令殊来前院陪你。”
陆怀章联系不上,林献又突然造访说出那一番话,绝不是偶然。林静淑心里明白,恐怕山雨欲来。
“妈……”陆希宁想问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看见母亲面上一片冰霜便住了嘴。
“阿宁,怎么忽然叫我过来?”
“令殊姐姐,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陆希宁顿了顿,“刚刚一个自称是我舅舅的人来,妈妈很不欢迎他的样子。而且我从不知道我有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再加上爸爸一天都没消息,我,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这一夜是除夕夜,本该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一起守岁等候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可男主人莫名失去消息,一家子都无心过节。
院里用来营造气氛的红色灯光,此刻看上去像酆都鬼火。
远处鼓楼的钟声响起,陆希宁进入了十八岁的第一天,可她全然没有新年来临的喜悦,因为在这一天的子时之交,她的父亲遭遇车祸,生死难料,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