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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都不知道吗?看着倒跟帝君十分熟稔……”
“难道其中另有秘辛?”
“呃,尊神之事还是不要随意打听的好……”
议论八卦这件事,便是一贯清静的太晨宫也未能禁绝。
凤九带着小狐狸崽转到门口时,切磋已到尾声。
“吃饭啦——”娇俏的小帝后将手微微圈在嘴边唤道。明明可以让宫人来请,她却偏要用这般烟火气的法子,说是像凡世等待外出劳作的丈夫归来的贤妻,配着身后炊烟袅袅,最是朴实温暖。
东华刚一脚踹在青年背上,闻言毫不犹豫收剑便走。
青年紧跟几步道:“阿弟等我!”见对方不假颜色不仅不觉挫败,反倒自来熟地勾肩搭背,“我这弟妇确实不错,尤其烧得一手好菜!”
“与你何干!说有你的份了吗?”冷眼来得自然。
“嗯,为人也率真,还是个毛茸茸,阿弟有福了!”好话当真随口就来。
东华脚步一顿,反身诘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无事献殷勤,他倒要看看这人打的是何主意。
不想青年并未生气,收了嬉皮笑脸端详了他片刻,突然问道:“阿弟,你找到想要找的了吗?”眸色深深,与方才判若两人。
东华眼神微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却听他又说:“应是找到了吧?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那时我不晓得,对你为何总想离开甚为不解,此时想来无波无澜未必是喜,天地宽广,总有比无声无息地活着更有意思的事。”
这一刻,青年容色慈蔼,唇边含笑,确有了几分长兄的模样。只是长久以来,家人一词在东华这里,除了妻儿并无其他,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扭转,隔了良久才听他应了一声:“……嗯。”
青年却像得了信号,明朗的面容上笑容更深,咧着嘴又想拍肩膀:“这么一来,阿兄就放心了!说起来,我是不是也该出去走走快活快活……”
东华觉得这主意不错。他虽对于知晓前因还有些隔膜,眼前之人到底困囿于一处久矣,其中多少有他的因由在,这是不能否认的事。无论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亲近,自己既然得了便宜,总也要允许别人尝些甜头。于是,他很是真心诚意地试图说句感激之言。
谁知下一刻青年便否决了自己:“……不行不行,还不能那么快走,至少等我吃完弟妇的拿手好菜,再卷了软糯的毛团子回去才好……”
老神仙一张脸立时拉得老长,双拳一握就要怼上来:见风就是雨,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滚,赶紧滚!比起少得可怜的温情,烦人的家伙还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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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宋一向觉得自己稳重有礼,八面玲珑,不想今日做了一桩莽撞的事,叫他懊悔不已。
起因倒也平常。
自幼年起,他来太晨宫便一向是长驱直入,别说寻常仙侍仆从不敢拦他,便是重霖见了也是恭敬稽首的。
倒是东华认识了凤九以后,他因着早年的习惯吃过两次排头,一次是吃光了厨房里莫名出现的美食糖醋鱼,一次是撞破了二人在天泉里的夜半共浴。如今想来都要为自己的胆量鼓掌,毕竟作了那么多回死还能留着这身皮属实不易,总算祖上还积了几分德,从小的交情还能磨上一磨。
其实,若不计场所的限制,倒是梵音谷那段他做的出格事更多些,比如偷偷窥见他们在雪地亲吻,以及胆大包天抢了凤九亲制的糕点不给东华吃等等。只是那会儿东华忙着别的事,无暇他顾罢了。
东华和凤九大婚之后,连宋便不敢如此造次了,小帝后在东华心中是什么地位,他清楚得很,若是冒犯了她,只怕东华第一个就要向他下手。
“守礼”的连三殿下以为,只要脚步停在殿门外,便不会有违“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原则,自然也就不会有事。
今日,他风度翩翩自太晨宫正门而入,一如往常朝书房去。途中遇到重霖,说帝君在院中,他便顺理成章折到六角亭边找东华。
连宋的想法,以东华和凤九的如胶似漆,大不了就是见到美人在侧、红袖添香,也不是没见过,所以进院子并无禁忌。
他远远见到亭中空无一人,倒是池边原本放着卧榻的空地多了一坨红彤彤、软蓬蓬的东西,还有什么时不时在上头扫过。再定睛一瞧,那活泼地动来动去的分明是华丽丽的九条狐尾,而那坨红彤彤、软蓬蓬的东西自然就是小帝后的原身了。
凤九当年化为小灵狐匿居太晨宫,连宋也不是没遇见过,不过不知者无罪,那时并不觉得尴尬;滚滚和攸攸的原身连宋见得不少,软糯可爱的小毛团,见了摸了也就是长辈的喜爱,亦算不得尴尬。
可此时,一旦将皮毛华丽的九尾赤狐与艳名远播的青丘女君、太晨宫帝后挂上钩,连宋便尴尬了,再不敢直视悠闲扫来荡去的狐尾和那片丰盈得泛光的皮毛。他来不及怨怪不予警示的重霖,全副心思要用来勒住过于发散的联想,并快速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退离现场以免某人知道后醋意大发。
然而与往日不同,今日凤九的原身并非灵动轻巧、单臂可握的一只,而是身形堪比雪狮的巨狐,让人要忽略都难。连宋头皮发麻地摒息后退,试图离开这是非地。
偏在此刻,小帝后娇软的声音传来:“舒服吗?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