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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说不出完整的话,那就不矫情了。
和风细雨和骤雨狂风交织在初春的夜里,几多风雨,迟迟没有晴朗。
屋里一直没开灯,只有半开的窗帘偶尔透进一点外头的亮光,隐约可见起伏缠绕的影子。
许琳琅本来就很困,等累极了,在浴室被抱着洗澡的时候,已经睁不开眼,由着他摆弄。
从浴室出来,窗帘敞开的地方透进来晨曦的光,屋里一片狼藉,廖宸随意穿着浴袍,将人抱到二楼去。
许琳琅全程都睡得很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廖宸不在卧室,许琳琅也没找他,翻个身趴在床上,静静看着床头发呆。
睡了一天,许琳琅脑子里的记忆已经清晰许多。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相对比,她大概知道上辈子和这辈子好像并非一个世界。
虽然时间线好像是差不多,可皇帝不一样,世家也多有不同,社会制度更是完全两码事。
真正的共和吗?真好!
梁阿姨进门时,许琳琅是笑着的。
许小姐你醒啦?饿了没有?我熬了鸡汤,还做了蛋挞,你不是爱喝奶茶?要不要起来吃点?
许琳琅慢吞吞起身,浑身的酸痛让她有点烦,但她不会对人乱发脾气。
叫我琳琅就好,给我熬点白粥吧,想喝米油,不想喝汤呢。她软声笑道。
以往许琳琅也是轻声细语,那是性子软,怎么都可以。
现在她轻软又缓慢的声音,像是调皮的孩子小嘴儿抹了蜜,怎么听都怕伺候不好,却让人一点都没法拒绝。
梁阿姨忙答应下来,迟疑了下,还是指了指外头,廖总也在家呢,从下午进了书房就一直没出来。
许琳琅唇角笑意淡了些,知道了,谢谢。
梁阿姨感觉出许琳琅的冷淡,在人家家工作也不好说太多,就这一句还是秦助理打电话吩咐的。
等梁阿姨出去后,许琳琅没管什么在书房工作的廖总,光着脚随便套了廖宸一件衬衫上了三楼。
打开衣帽间,她火气就上来了,一眼望去全是深深浅浅的粉,再没有其他颜色,连内衣都是。
廖宸是个变态吗?
觉得她穿粉色好看,跟她有关系的东西就全是粉的。
觉得黑色加长劳斯莱斯方便,车库里一溜八辆一模一样的劳斯莱斯。
喜欢什么就太绝对,幸亏他衣服不是全部一个样子一个颜色,不然人家还要以为廖氏快破产了,天天都穿同一件衣裳。
她捏了捏额角,抿着唇随便挑了件深粉色的睡裙穿上,去洗漱。
漱口杯也是粉色,她气得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扭头走了两步,压下分手走人的冲动念头,她冷着脸下了楼。
上辈子一直呆在她身边的阿婆,是姆妈的奶娘。
她是姆妈在上战场的间隙里生下来的,那时候浦城风声鹤唳,并不安稳。
她对姆妈和阿爸来说太重要,姆妈怕有人会冲她下手,让阿婆带着她躲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戏园子里。
虽然很少能见到姆妈,姆妈又死的太早,但她留下的影响贯穿了许琳琅的一生。
阿婆从小就照着姆妈留下的手札教养她,阿爸从不置喙,也总按姆妈为人处世的法子教导她人情世故。
所以她能游走在万花丛中,都知道她脾气不好,耐心也差,却也没跟谁结下过仇怨。
是不敢,也是她会做人。
现在即便是生气,她也不打算跟廖宸搞得太僵。
先不说廖宸能不能接受被甩,这个男人她确实看着顺眼,留着能让她心里舒服点。
记忆中那些苦涩和折磨得她不想活下去的悲恸还在,看着廖宸,她似是隐约看到阿爸和哥哥他们还在似的,心里没有那么空洞。
至于金丝雀嘛,她确实不在意。
站在高处久了,其实对什么接受度都挺高。
两辈子的记忆融合在一起,被人养着这感觉还真是感觉挺新鲜的。
这会儿的气,大概是浑身酸疼导致的,也是气自己。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从没吃过任何亏。
结果重活一辈子,父母欺负她,旁人也不把她当回事儿,爱上一个人还这样卑微,简直是个傻逼。
在许琳琅喝粥的时候,廖宸面无表情从楼上下来了。
许琳琅听见动静,抬起头安静看他,看得很认真。
阿爸和她六个哥哥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样子,虽然身体强悍,但一点都不显壮硕,反而有些瘦削。
远远看过去都是瘦瘦高高模样,也只有靠近才会知道衣裳下头全是肌肉,力量爆发性特别强。
至于长相,她的姆妈大概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审美特别固定,不管是男人还是养子都是挑清秀的,好像没有任何攻击型那种,俗话就是骗人的长相。
但廖宸完全不同,身材不过分瘦削,也不是壮硕,只能说恰到好处,蓬勃着一股子野性。
他高鼻深眸,薄唇线条都是冷厉的,只有眉峰规矩些,但挑起眉也显犀利。
非要形容的话,算是很严肃的俊美,冷着脸像个阎王,笑起来有些慵懒的风流。
初见时的熟悉感,大概是他身上有种见过血的气场?
廖宸慢条斯理坐在她对面,能看得出她眼神清明,不像去年那样浑浑噩噩,心想大概是有人滋润的原因,这功劳他毫不客气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