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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照看到揆叙的手势,急忙从怀里取出一面小旗,以军中惯用的旗语指挥士卒,向另外两个出口围拢过去。
枯井只剩了十几似散非散地围拢在不远处。
如果里面没人出来也就罢了,一旦这井口里有人出来,那看似处处是破绽的围拢,就会立刻合并成一个疏而不漏的天网,让逃出来的人逃无可逃必无可避。
当然了,若是出来的是有法术的人,自有揆叙张弓以符箭对付,不必他们操心。
只是里面的人也不傻,知道既然这一个出口被找到了,另外两个出口也很大概率都被找到了。
一众官军等了有半个时辰,也只有三四个心怀侥幸的憋不住从另外两个出口逃了出来。
当然了,他们一钻出来就被官军勾住,用绳索绑缚了压在一旁。
而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再没有一个人出来。
何照倒是不急,行军打仗打埋伏的时候,等得比这久的还有呢,只是他怕揆叙着急。
他左右看了看,着人从不远处搬了一快比较平整的石头,放到了揆叙身边,并亲自拽下衣袖擦干净了。
“纳兰大人,您先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我看那些贼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
揆叙一面扬声道:“无妨,我就在这里等着。”一面撩了衣袍,在那石头上坐了。
他的体力虽然也不错,但到底比不上惯常行军打仗的。
等了这么久,他已经到了极限了。若是不歇一会儿攒攒精神,怕是真有人出来了,他也没精力对付。
只是他也怕那妖人知晓他松懈了,会趁机出来,所以大声拒绝了何照。
索性何照也不傻,听见他的话又看见他的动作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遂也大声回道:“大人高义,属下陪您一起等着。”
双方一时僵持住了,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不撤走。
但他们双方都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先崩溃的肯定是里面的人。
因为外面的是训练有素的官军,里面的却是散漫惯了的江湖客;外面的人有补给,里面的人却不一定在密道里藏了东西。
而且,就算藏了怕也没用。
因为留在宅子里的杨慎也不会干坐着。
南北两处出口被堵住了,作为据点的宅子也被杨慎带人捣毁。里面的财物、缎匹、粮食全部搬走,宅子整个清空。
然后,他就派人举着火把,慢慢的往那密道深处推进。
密道狭窄,不好用弓箭,也不好用长杆的武器。
但这都没关系,军中别的东西不多,各类武器却多的是。
有一中专门勾锁拿人的,诨名叫做“留住客”,就是一条长绳锁前面带着挂着几个钩子,臂力好眼神精的人用力往前一掷,想勾哪里就勾哪里。
如此两边前后夹击,滞留在密道里的人很快就被捉的差不多了。
唯独剩下的那一个,就是驱使纸做的蟒蛇吞人的那个。
那人个头不高,身形精瘦,做道士打扮。他往那儿一站,不言不动,倒是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架势。
确定密道里再没有别人之后,胤禛捏着黄符,亲自带着人和那个精瘦道士对峙。
进了密道走了没多远,他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蹙眉道:“这怎么这么臭?”
给他和杨慎领路的李成也捂住了鼻子,“再往前走更臭呢。”
杨慎也捂住了鼻子,嗡声嗡气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成道:“这臭气是从那个道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标下也不知道。”
杨慎便和胤禛商议,“要不四爷您先出去,标下等人用留住客把那贼子拽出来?”
“不,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禛闭住气说,“谁知道他这么臭,是不是练邪术留下的后遗症?”
杨慎想了想也是,别到时候他们人没抓住,反被那道士跑了,便道:“如此便辛苦四爷了。”
果然越往里走就越臭,好像他们不是在往密道里走,而是往茅房里走一样。
这臭味和茅房里那股味道不能说是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胤禛被臭得简直忘了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那个精瘦道士。
他把捂住鼻子的手放下来,从袖子里抠出一张符,朗声问道:“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去请你?”
本以为那道士再怎么着也要反抗一下,但出乎意料的,他当即就把手里的浮尘一扔,束手就擒了。
事反常必为妖。
方才严阵以待要捉他的人,见他干脆利落地束手就擒,反而不敢上前了。
那道士十分光棍地说:“你们不是要捉我吗?那就来捉吧,反抗的不是好汉。”
杨慎惊疑不定地看了他片刻,看不出什么破绽,便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左右各有一个拿着留住客的士卒,对准道士用力一抛,一个缠住他左臂,一个缠着他右臂,然后胳膊一抖,那绳索便在他身上各缠了一圈,把他上半身紧紧的绑住了。
见真的把人绑住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哄而上,把他绑了个严严实实,举在肩膀上抬了出来。
等爬出密道,臭味一散,胤禛忍不住大大的吸了口气。
但是也没给他多少喘气的时间,因为那个道士已经被士卒给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