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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自然心疼女儿,可是对方势力大,他们王家惹不起,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京城当差的王宽身上。
“阴婚?”胤禛的脸色陡然阴沉,这两个字可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正是。”王宽哭诉道,“若只是强行配婚,让我姑姑守一辈子望门寡也就罢了,反正我们家小有余财,也养得起一个老姑娘。
可是,朱家人之所以找我那小姑姑结阴婚,根本就不只是可怜自己的小儿子夭折不能入祖坟,他们分明是另有所图。”
胤禛问道:“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王宽道:“小姑姑虽然病得浑浑噩噩,却有偶然清醒的时候。有一次小姑姑半夜里陡然清醒,我母亲正好在病榻前照顾她,她就对我母亲说了一些在城隍庙的见闻。”
城隍也属于鬼神一类,掌管着一地的阴魂。历城县的城隍换算到人间的官职,就相当于历城县令。
整个历城县的人死了之后,都要被捉到城隍庙去,简单的过个堂,记录一下生前的功过,再由城隍报到地府查验生死簿,对照无误之后,将阴魂或判入地狱,判入轮回。
某种程度上来说,城隍的权利是极大的。若是城隍有了私心,对他治下的百姓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很显然,历城县的城隍,就是生出了私心。
胤禛询问了王宽的姑姑王四娘的生辰八字,他指一算才知道,这位王四姑娘的命格果然特殊,乃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生人。
有着这种生辰八字的人,必然是貌美如花、体弱多病,又易招惹鬼神。
如果是在正常的世界里,这姑娘也就是身体弱点而已。但很不幸的,王四娘是生在了聊斋世界,自小就饱受鬼狐侵扰。
三年前,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道士,给王四娘喝了一碗符水,又给了她一个护身的玉佩。
从那以后,那些秽物再也不敢来招惹王四娘,王家人也算是松了口气,对那道士感恩戴德。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道士根本不是来救命的,而是来催命的。
据王四娘所说,在她浑浑噩噩不省人事的时候,其实是灵魂出窍,被两个皂吏带到了城隍庙,强行和她配了应婚的丈夫行周公之礼。
那两个押送她的皂吏言语之间不干不净,甚至趁机对她动手动脚。王四娘不堪受辱,几次趁清醒的时候想要自尽,却都没有成功。
她咬舌自尽,被咬断的舌头会自动长回去;想要触柱而亡,撞在柱子上柱子却软的像棉花;欲要绝食断药,但家人送来饭食汤药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该吃吃该喝喝。
由于她三番四次的不配合,终于激怒了背后之人。
在又一次和名义上的丈夫行过周公之礼后,两个皂吏并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家,而是压到了一间明堂里。
有一个穿着前朝官服的人高做明堂之上,侧首第一位上坐着一个道士。王四娘认得,那个道士正是三年前,用符水和玉佩救了她性命的人。
不过,此时的道士可不像三年前哪般慈眉善目,而是面目冷凝,眼中透着阴狠,对于王四娘的不配合,他十分不悦。
那道士恶狠狠地威胁王四娘,让她不要徒劳反抗,乖乖替陈公子诞下子嗣。
若不然,她家里的人就会一个接一个地遭殃。
王四娘害怕家人受牵连,不得已妥协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没有后来的事,王宽更不会想方设法凑到胤禛面前告状了。
问题还是出在了那两个皂吏身上。
带着王四娘从明堂里出来之后,两个皂吏得意洋洋,一边对她动手动脚,一边在言语上威胁侮辱她。
可能是因为已经图穷匕见的缘故,两个皂吏少了许多顾及,比往日更加过分。
原本王四娘是想着忍过去就算了,只要家人平安,她受些侮辱也不打紧。
可两个皂吏越来越过分,自小就守着礼法的网四娘终于忍无可忍,咬了其中一个皂吏的胳膊。
那皂吏恼羞成怒,言语间透露出等陈公子的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他们王家气运衰落之始。
王四娘大吃一惊,差一点忍不住质问。
幸好她还有些理智,害怕自己质问出生,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家人通气。
于是,她就只是捂着脸嘤嘤哭泣,好像没有听到那皂吏说的关于王家气运的事。
那两个皂吏也因她是个女子,还是个被他们捏在手里,无力反抗的女子而轻视,当天照例送了她回去。
王四娘就抓住了这次机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嫂子,请嫂子转告家人。
若只是赔上一个女儿,王家或许就忍了。
但事关整个家族,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但忍不了又如何呢?
根据王四娘的描述,那天高坐明堂那个,十有八九就是历城的城隍。
陈家连城隍爷都买通了,他们当真就求告无门。
就在一家人无可奈何,抱头痛哭,准备等死的时候,王宽的哥哥突然想起来,在历城县他们的确是求告无门,可是在京城,却有一个大好的门路可以为他们做主。
王家人先是集体懵逼,接着王宽的叔叔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四贝勒?”
“不错,正是四贝勒。这些年哥哥的家书里,没少提到这位四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