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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啊?
朋友。
昨天和你在医院的也是他吗?
嗯。
那一会儿他回来爸爸可得好好谢谢他,多亏人家了。
寒龄勉强应了声,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寒程良也找不到话题。
父女两人只能这么干坐着。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寒程良环视一圈病房,说:这病房还是单人间呢。
寒龄:嗯。
单人间好,安静。
嗯。
寒程良:......
那什么,爸爸去给你洗个水果吧。
嗯。
他离开后,寒龄松了口气,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轻快了不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寒程良面前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轻快,反而感觉心里压了一块很重的石头。
只要他在,自己就发闷,就喘不过气。
思绪被医生的查房打断。
三十二床,今天感觉怎么样?
寒龄扯了下唇角,挺好的。
不发烧了吧。
不烧了。
行。医生说,好好休息,用不了几天就出院了。
嗯,谢谢您。
医生走后不久,护士又过来,例行询问了一些事宜。
寒龄问:今天还要打针么?
我看一下啊,护士看了一下说,还有。
这时,寒程良也洗水果回来了。
护士诶一声,你是?
啊,医生你好,我是寒龄家属。
家属?护士狐疑道,她家属不是个挺帅的小伙子么?
寒龄开口解释,他是我爸。
哦,那昨晚那小伙子是你哥?
寒龄还不等反驳,护士又说:你哥对你这妹妹可真上心啊,昨天半夜我来查房,你那个哥怕半夜又烧起来,隔一会儿就起来摸摸你额头。
寒龄愣住,她昨晚半夜睡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陈郁宽在身边,她昨晚睡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龄龄,你哪儿来的哥呀?寒程良疑惑道。
寒龄回神,摇了摇头,没有。
那......
是那个照顾我的朋友。
哦。
寒程良坐回沙发上,拿刀给她削苹果。
他边削边没话找话的闲聊,怎么还突然发烧了?是不是穿太少冻着了?
寒龄闭着眼睛,低声嗯了句。
不能穿太少啊,你现在快高考了,要保护好身体,寒程良说着,回忆到了从前,他感慨道,时间真快啊,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正巧赶上下大雨,路上又堵车,我当时背着你跑了好久才到医院。
那时候你烧的都不省人事了,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一边跑一边叫你,我说,龄龄啊,千万别睡,给爸爸唱歌好不好?
寒龄闭着眼睛,鼻头发酸。
她记得。
大约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她发高烧,寒程良背着他在暴雨中往医院赶,寒龄趴在他背上,看着他的衣服全被淋湿,头发被雨浇的不成样子。
那时的她,认为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就是爸爸的肩膀。
走廊里,陈郁宽买完早饭回来,他走到门口,正思考着一会儿见了寒龄爸爸怎么介绍自己,可他不等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寒龄的声音。
爸,你还爱我吗?
陈郁宽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之后渐渐松开,他没再进去。
病房里,寒龄声音微微哽咽,她又问了一遍:爸,你还爱我吗?
寒程良削苹果的手僵住,他抬头,满脸难以置信,龄龄,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爸爸当然爱你了!
那你能给我撑腰么?
寒程良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谁!告诉爸爸,爸爸去找他算账!!
是江虹。
说完这句,寒龄看到寒程良身子一软,又重新坐了回去。
又跟你阿姨吵架了?
寒龄明白了,她闭了闭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是她跟我吵架。
寒程良干笑两声,说了和以往同样的一句话,龄龄,你阿姨心眼不坏,就是嘴有些毒。
她心眼不坏?寒龄平静地反问,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寒程良低着头,没有言语。
寒龄笑了声,缓缓道:她说我妈是神经病,说我应该跟我妈一起去死。
这样,是心眼不坏?
寒程良语塞,你、你是不是听错了?
爸,你会为了我跟她吵架么?
寒程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寒龄点点头,好,知道了。
另一边,陈郁宽神色复杂地靠在一旁的墙上,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条缝,里面的一言一语他都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