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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心底那股沉重的、如影随形的孤独感。
在这所城市这么多年,如今这一刻,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从头到尾,她都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想到这儿,寒龄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没关系。
这个世界这么大,忙碌的人这么多。
单枪匹马一个人走天下的人并不在少数。
孤独是成年人的常态。
你总该要长大,总该要体会人生的千滋百味。
想到这儿,寒龄叹了声气,擦掉眼泪,手撑着地准备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逼近,再然后,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寒龄一愣,抬头,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刚稳定好的情绪瞬间土崩瓦解。
她鼻尖一酸,眼睛又红了。
陈郁宽细心地擦掉她胳膊上蹭的土,拿起她弄脏的包,然后看着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就知道某个笨蛋没赶上地铁在这哭鼻子。
寒龄下意识反驳,我没......
还摔了个跟头,陈郁宽搀着她胳膊,起来,看看伤哪儿了,还能走么?
寒龄想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陈郁宽紧紧抓着她,有点生气,还想逞强?寒龄,算我求你,能别让我心疼么?
我......
你什么?陈郁宽又心疼又生气,加班到这么晚,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儿多不安全,家又离那么远,你想怎么回去?打车?万一司机是个流氓呢?
我微信是摆设吗?就算不加我,话也不会说吗?说一句陈郁宽来接我有那么难?
他这话说的有些好笑,寒龄挣脱开他的手,看着他,陈郁宽,你是失忆了吗?到底是我搞不清状况还是你搞不清,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么?我发微信让你接我?你以为我们还是以前吗?
陈郁宽猛然愣住,这话让他瞬间泄了气,是啊,他还当他们是以前么。
默了默,他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他这一道歉又让寒龄于心不忍,人家明明是担心你,你还要这样说。
她别扭地道歉:我说话有点冲,抱歉。
陈郁宽嗯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扶她起来,说:走吧,送你回去。
寒龄借她的力站起来,想拒绝,不用了。
那你想怎么回?打车么?
不等说话,他又说,打车也行,把我当司机吧。
......
寒龄最后还是上了陈郁宽的车,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车程大概有一个小时,期间,路过药店,陈郁宽停车下车买了些东西。
买完回来,他没急着开车,而是拽过寒龄胳膊,看了看说:还有哪儿疼?
寒龄没说话。
陈郁宽先给她手肘处喷药,边喷边说:哑巴了?不说话送你去医院了。
不去。
那就说,还哪儿疼?
不疼。
再骗我?
没骗你。
真的?
......嗯。
陈郁宽沉着张脸,看着心情不太好,他撕了张创可贴给她贴上,然后把用的药装了装放到了她手里。
他做这些的时候全程没说话,也没去看她,把药给她后,他继续开车。
路上,车里气氛隐隐有些压抑。
寒龄开了点车窗,还是没忍住,问他:你在生气什么?
陈郁宽嘴倔,没生气。
那你干嘛不说话。
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话么。
......幼稚。
陈郁宽:你才幼稚。
寒龄:......
你更幼稚!一不高兴就闹脾气,真幼稚!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吵架斗嘴,陈郁宽到底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寒龄:笑屁啊,有病!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寒龄,陈郁宽瞥她一眼,可爱到想亲你两口。
......
寒龄脸一热,神经病!
别激我啊,陈郁宽吓她,这条路上可没什么车,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骂我我真亲你。
寒龄小声切一声,脸更红了。
陈郁宽笑了声,只觉的刚才还沉闷闷的心情此时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他偏头看她一眼,喊她,寒龄。
寒龄没好气地应道:干嘛。
我很喜欢现在的你,陈郁宽说,感觉一下子和你近了很多。
以后能不能都跟我这么说话。
怎么说话?骂你有病?
陈郁宽笑了,骂我有病也行,骂我幼稚也行,总之别像之前一样冷嘲热讽说什么不喜欢我就行。
这回寒龄难得没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