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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啊。
她啊,我前段时间听别人说的,女同学暧昧地压低了声音:现在在做小三呢。
她才大学毕业几年啊,就把爸妈接到杭州了那杭州的房子,是她们家能买得起的?我听说,她傍了个搞房地产的老头,都快六十了!
薛立臻想起见面那天,段可湘精致的妆容和衣着。
哎,你说啊,她那么漂亮,又是大学生,嫁个什么样的不行,非要去给老头当小三女同学话锋一转,对身旁的老公说:我想吃泡面。
男人无奈地摇头:听话啊,再忍几个月就能吃了。
段可湘咬着嘴唇说我不歧视同性恋,段可湘衣裙飘飘的背影,段可湘你也有这么多苦衷么。
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周贺,周贺是有苦衷的。薛立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说得好像自己和周贺是一对苦命鸳鸯。
薛立臻走前把当年周贺借他的十万块钱转给了周贺。其实他两年前就攒够十万块钱了,但一直没还。心里总有点逃避和侥幸,我和周贺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贱,主要是,我还欠着他钱,那么大个人情说白了都是给自己找借口。
因为我爱你。
薛立臻对着南方明媚的阳光抽了支烟,然后回屋接着找工作。
他读职高时的一个同学在广州混得不错,去年打电话问他来不来广州。当时薛立臻干脆地回答不来啊,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就到了这里。
让周贺结婚去吧,我俩已经彻底结束了。薛立臻心想。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下定决心后的第二个星期,他在□□上和保卫科的同事闲聊时听说
周贺得了肺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一定结束
☆、番外薛立臻和周贺(8)
一
薛立臻给周贺的哥们打了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
肺癌
老妈走了,现在周贺也要走吗?老天爷,你是要把我爱的人都带走吗?
不对,我已经不爱他了,我
薛立臻脑子像爆炸了一样,乱七八糟什么碎片都有。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广州火车站的售票窗口。
去甘城,最快的车,您帮我看看。
最快的是今晚九点半的高铁,八个小时,明天早上五点半左右到。
好,就这趟吧,买张票。
商务座,一等座,二等座,您要哪种?
二等座。
薛立臻回到出租屋,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把房间的插头都拔掉,门口总闸断电做完这些,他才忽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下午两点。
还有七个多小时呢。
薛立臻颓然地坐在地板上,紧紧捏着手机要给周贺打个电话么?
可打电话说什么呢?你怎么得肺癌了?你他妈不是要结婚么你得肺癌?周贺你开玩笑呢吧?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可薛立臻就是想听听周贺的声音,哪怕他说的是我要结婚了也行,广州到甘城,隔了这么远,周贺好像停留在他指尖的蝴蝶,扑棱扑棱翅膀,就要飞走了。
周贺。
二
高铁晚了点,早上七点十一分,薛立臻走下列车,重新站在了甘城火车站的站台上。这时北方已经入秋了,空气中带着点凛冽,与明媚温暖的南国迥乎不同。
薛立臻几乎是小跑着,去打了一辆出租车。
春和小区,快,快点,麻烦您了!
他急得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司机可能是被吓着了,一声不吭默默猛踩油门。
幸好今天是周六,路上车不多,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飙到了春和小区门口。
薛立臻匆匆付了钱,拎着帆布包朝周贺家跑去。
一路飞奔到周贺家楼下,薛立臻才想起来,万一周贺不在家呢?
周贺这会儿应该在医院吧?
而且周贺家这小区是新式的,想进楼道要么刷卡,要么在楼下摁门铃,楼上的人点了开门他才进得去楼道。
薛立臻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了周贺的电话。
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每一声嘟都是鼓槌重重砸在他心上。
薛立臻?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薛立臻扭头,就见周贺手里提着一大瓶矿泉水,惊讶地看着自己。
他在这。薛立臻想。
周贺瘦了一大圈,线条愈发锋利,但面色是苍白的。
你不是去广州了么周贺看看薛立臻手里拎着的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你这是回来了?
薛立臻走近周贺,也顾不上周围有没有路人,伸手摸了摸周贺的脸:我听说,你,病了。
周贺笑得难看:传得够快的是病了。说完咳了两声。
周贺,薛立臻丢下手里的包,双手绕过他肋下紧紧箍住了他:周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