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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对不起,哥,我一定不会再在义父面前多说话了。你能……别生我的气了吗?”
苏云世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宋星斐不忍心再绷着脸,面色稍稍放松了些,摸摸他的头说:“进去睡吧,我不生你的气了。”
苏云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刚一仰起脸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宋星斐的原谅似乎比责备更让他难捱。
“怎么还哭。”宋星斐有些不忍,用指腹擦了擦苏云世哭成小花猫的脸颊,“不是都说不生你的气了吗?”
“哥,明、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好不好?”苏云世气息带着哽咽的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宋星斐想了想,说:“不行,我明天有事。”说完话他又拍了苏云世的肩膀以表安慰。
江重渊回校的这段日子里,宋星斐时不时地会和江重渊互发消息,好几次两人聊到深夜,宋星斐甚至握着手机睡着,第二天一早发现屏幕还在亮着。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江重渊,宋星斐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明明是鸡飞狗跳的一个夜晚,穹际的月亮却好似特别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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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习习微风拂过校门口的杨柳。
一辆黑色轿车驶来,鸟雀疏疏飞散。
宋星斐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江重渊的学校门口。
今天是G大举办的校庆运动会,宋星斐看过名单上的名字,也知道江重渊报名了长跑项目。
宋星斐是以特邀评委的身份出席运动会现场的,他没有告诉江重渊自己会来,打算给江重渊制造一个小小的惊喜。
更重要的是,今天除了是这家大学的周年庆,还是江重渊的生日。
牛皮纸口袋里装着一枚精致的丝绒礼盒,包装十分精美,宋星斐低头看了看,满意地合上了袋子。
有过一面之缘的校长见到宋星斐后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嵌进千沟万壑的褶皱里似的。
宋星斐没有提上次见面时发生的不悦,礼貌地点头致意。
同几位校领导分别握手寒暄,宋星斐的友好似乎给了他们莫大的鼓励,校长的眼睛笑得挤成一条缝,恨不得亲自扶着宋星斐走上评委席:
“宋总,您慢着点,宋总今天能亲自莅临指导,我校真是蓬荜生辉啊……李老师,彩旗都挂好了吗?欢迎宋总的横幅怎么被风给吹歪了!?快去处理一下。”
G大的体育场不常有这般隆重又热闹的景象,大学生们顶着朝气蓬勃的脸庞,一派欣欣向荣之气。
没多久,运动会的开幕仪式结束,宋星斐的目光穿过青春洋溢的拉拉队女孩们,寻找了片刻后,在运动员候场区中一眼就看见了江重渊。
江重渊穿着灰色的运动套装,白色的跑鞋,在汗流浃背的少年之中,他像一台人形空调般散发着清凉的气息,微微遮掩的碎发被清风吹起。
江重渊用衣领擦了擦脖颈上的细汗,抬头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宋星斐所坐的评委席。
宋星斐的呼吸一紧,手中转动的钢笔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但江重渊似乎没有看见他,只是在原地停驻了片刻,喝了一口的矿泉水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走向了等候区。
蓝天与白云相接成饱和度很高的油画背景,鲜亮的旗帜鼓动生风,宋星斐的心跳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向揪了起来。
一众形影如风的男子大学生运动员之中,江重渊的身形如同敏捷的猎豹,宋星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不到片刻的功夫,江重渊已经跻身前五。
“宋总,您看我们这些学生,是不是有您当年的风范。”副校长在一旁给宋星斐递来一瓶矿泉水,讨好的笑着说。
宋星斐的目光始终在江重渊身上,目不转睛地道:“比我强得多。”
“宋总真是太谦虚了……”副校长用腕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江重渊稳居第一,遥遥领先第二名,他笑容微微一僵:
“这前五名里四名都是我校田径队的队员,第二名的夏炎禹往常都是最出色的,今天怎么……第一这个学生是谁?李老师,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李老师推了推啤酒瓶盖似的眼镜,沉默了几秒后说:“第一的学生是金融系的江重渊。”
副校长沉吟了片刻,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校领导们发觉宋星斐对他们的搭讪有些心不在焉,不免暗中观察宋星斐的表情,发现宋星斐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后,几乎人均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但没人敢触这位声名在外的宋总的霉头,于是心照不宣地缄口不言了。
宋星斐的心跳异常猛烈,有股身临其境,亲自参加比赛的错觉。
鲜红的丝带被身体带过的一刹那,宋星斐几乎有种想要起身喝彩的冲动。
好在他只是身体微微前倾,膝盖不轻不重地磕了桌腿一下,周围的评委也被比赛结果吸引了目光,没人注意到宋星斐激动的神色。
江重渊的面部微微有些潮红,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包裹下透着湿润的氤粉,他很熟练地调整完呼吸,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颁奖仪式还要隔半个小时才能开始,中场休息的途中,宋星斐看到江重渊独自一人离开了等候区。
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没有一双手为他鼓掌,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