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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出来,压抑的气氛顿时缓解不少。
几人都知道原主追求过黎秋随却没成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俩人都还年轻爱玩,一段小插曲罢了,过眼云烟,无人放在心上。
今天被重新提起来,大家内心却多了新的见地,不约而同地脑补出一部宋星斐暗恋黎秋随多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表面上风流不羁,实则对黎秋随死心塌地的苦情剧。
“依我看,秋随要是一直不醒,星斐都愿意养他一辈子。”有人不由得感叹道。
“呸!说什么胡话呢,赶紧把嘴闭上。”话一出口,马上有人呵斥道。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间太感慨了,不是觉得秋随醒不过来的意思。”
宋星斐的目光有些怅然,他垂下眸子,语气却坚定不移地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黎秋随因他而受伤,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一直等黎秋随醒来,让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同几个朋友聊了几句后,宋星斐便拎着水果上楼去了。
黎秋随喜欢吃新鲜的水果,万一哪天突然醒过来,周围又什么好吃的都没有,肯定要埋怨的。
医生说黎秋随的情况在逐渐好转,但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昔日昳丽漂亮的容貌,如今消瘦的如同薄薄一层宣纸,宋星斐看着便觉得自责,他匆匆低下头,一个人自顾自地开始削苹果。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得事情,就算没有人会吃那只苹果,宋星斐还是想找点事情做,否则让他只能看着躺在床上的黎秋随,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晚上,周鄞忽然约宋星斐见面。
周鄞的状态并不大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他没有寒暄太多,而是开诚布公地道:“冬冬这段时间天天哭闹不止,说秋随叔叔不要他了,非要见他一面。”
宋星斐听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说道:“冬冬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很多道理你跟他说,他会理解的。”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和东东的亲生母亲是家里人指腹为婚,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却自私地生下孩子,或许现在这样就是对我的惩罚。”周鄞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宋星斐没想到周鄞会对自己说这些。
周鄞继续说道:“自从黎秋随出现以后,他给冬冬的关心和陪伴甚至比我这个父亲还要多,冬冬很依赖他,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对不起秋随,也对不起冬冬。”
“周鄞,如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你可以尽管开口,秋随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用跟我见外。”宋星斐有些于心不忍,说道。
“我确实是来请你帮忙的。”
周鄞低下头叹了口气:“我父母几年前去世了,家里的产业一直由我一个人打理,但是最近东南亚的渠道出了问题,我们的一批货被人截胡了,对方提出要我亲自去谈判。”
周鄞顿了顿又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公司在国外,所以在国内并没有根基,最近不太平,国外那边又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你是秋随最好的朋友,他信任你,而据我所知,你是有这个实力替我照顾冬冬一阵子的。”
宋星斐点点头,原来周鄞想说的是这件事。
周鄞见宋星斐没有说话,说道:“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我,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做这些,我……”
“我愿意的。”宋星斐说道:“你可以放心把冬冬放在我这儿,我会让宋家最好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证他的安全。”
晚风料峭,树影摇晃。
宋星斐让周鄞把自己放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野猫蹭过他的脚面,喵喵叫了几声。
离大门还有一段路的距离,宋星斐深深吸了一大口空气,微寒的气流过喉,脚步只停顿了片刻,突然,一阵急促的风声划过耳畔。
“唔!”
刺鼻的气味忽然灌入鼻腔,宋星斐猛地睁大了眼睛,他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就被一只手绕过了脖颈,沾着不明气体的手帕倏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一瞬间,宋星斐脑海里闪过不少念头,可唯有一个念头让寒意顺着脊柱上升,惊恐绝望,却又挣扎不得。
宋星斐没多时就昏了过去,身体落入一个散发着冷气的怀抱里。
江重渊将宋星斐抱上车,面无表情地掉头驶去。
不大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是陆昱酩打来的,陆昱酩本来只想汇报一下江重渊交代给自己的工作,没想到江重渊却兀自承认道:“宋星斐在我这里。”
陆昱酩大脑一片空白,追问再三,江重渊咬牙切齿地道:“监听内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难道还要坐等着,看他照顾黎秋随一辈子,或者去给别人儿子当爹!?”
江重渊一怒之下挂断了电话,车速飙升。
他是有慢慢等宋星斐回心转意的想法,可是几天过去了,宋星斐没有了自己照样过得好好的,宋星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自始至终,在极地与火山之间来回受折磨的只有他自己,宋星斐早就把他忘了!
江重渊再也坐不住了,他无法接受宋星斐渐渐成为别人的谁,宋星斐曾经是他的,就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大不了把宋星斐关起来,或者干脆制造一场意外,再开具一张死亡证明,让宋星斐彻底被这个世界遗忘,每一天,每个小时,每分钟都只能面对他江重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