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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甚……”陆竟晏犹豫着开口,“发生了什么事?”
关甚的半张脸都贴在了他的心上,声音是闷的:“我看到一双皮鞋,他站在外面,想抓我,我害怕。”
“谁?”陆竟晏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关甚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穿着一双棕色的尖嘴皮鞋,每次他一来就要在我背上刻东西……我好疼……”
陆竟晏猛地搂紧关甚的身体,掌心贴在他的背上,却不敢用力,声音竟有些发颤:“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别怕,没事了。”
“可我好疼……”关甚多么想也抱紧怀里的男人,但他的双手却不太使得上力气,“为什么那么疼?医生说拆了线就不疼了,她骗我,还是疼的。”
“哪里疼?”陆竟晏已经没办法对他说出那句‘不疼了’的话,他稍稍将关甚推离怀抱,垂眸望向他苍白无色的脸庞,“告诉我,哪里疼?我帮你看看好了没有。”
“这里疼。”关甚反手摸自己的背,“都疼,哪里都疼。”
“我帮你看看。”陆竟晏假意撩起关甚的衣服,看到是一道道已经愈合却依然触目惊心的疤痕,“已经愈合了,要是还疼,我帮你擦点药?”
“嗯。”关甚应了声。
陆竟晏转身走到放满常用药的架子前,找到一瓶消毒药水,拿了一袋棉签走回来。
他坐回床边,征求道:“你想坐着还是想趴着?”
关甚没说话,自觉地趴到病床上。
陆竟晏将他的衣服撩到肩上,接着用棉签蘸上消毒药水涂到关甚的背上,顺着一条条狰狞的疤来涂。
涂了几条疤痕之后,陆竟晏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像不太疼了。”关甚乖巧地趴着,眼皮子突然有些重。
陆竟晏松口气:“还有一点就涂完了,你要是觉得困,可以睡一觉,别害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那……”关甚回过头问,“我可以抱着你一起睡觉吗?”
陆竟晏点头:“当然。”
“那你擦快点。”关甚又把脸转了回去,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眼皮子越来越重,“我有点累了。”
陆竟晏涂完最后一道疤痕,小心翼翼地把关甚的衣服拉下来,接着躺到病床上,将关甚拥进怀里。
他俯下脸在关甚的额上亲了一口 :“好了,闭上眼睛睡觉。”
关甚往他怀里蹭了蹭,重新找到他的心跳声,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没多久,陆竟晏就听见了关甚平稳的呼吸声,这次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陆竟晏稍稍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看来关甚的心理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都出现幻觉了。
莫约过了十五分钟,梁山发了三段监控视频过来。
【梁山:就你说的那个时段,只有这些人进去过,我查了所有人的身份,除了舞者,其他都是工作人员,有什么问题吗?】
陆竟晏没点开视频,只问了句:穿棕色尖嘴皮鞋的人谁?
梁山用4倍速回放了一遍监控视频,找到目标后回复:副导演。
副导演?
陆竟晏认识副导演,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伤害过关甚,看来关甚出现幻觉,仅仅是被那双棕色尖嘴皮鞋刺激到了。
【陆竟晏:你给他买双鞋,随便什么鞋都好,把他脚上的鞋拿去烧掉,另外叮嘱全组人员,一律禁止穿棕色皮鞋,尤其是尖嘴的。】
【梁山:?】
【陆竟晏:关甚对棕色皮鞋有心理阴影,刚刚他直接晕倒在洗手间里,我不能再让他受刺激。】
【梁山:我知道了,马上办。】
陆竟晏还是不太放心,叮嘱一句: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梁山: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陆竟晏怎么想都放不下心来,于是给兄长发信息:哥,帮我查一件事。
【陆竟朝:什么事?】
【陆竟晏:Karson两年前被人绑架过,我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你帮我查,这件事很急。】
【陆竟朝:查到马上发给你。】
陆竟晏低下头,在关甚的发丝上吻了又吻,柔声道:“没事了,有我在。”
关甚睡了一个很漫长的午觉,隐约记得做了很多个噩梦,又梦见自己被关进那个房子,后来陆竟晏出现救了他,再后来的梦他想不起来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依偎在一道宽厚又舒适的怀里,稍微用力呼吸一下,就闻到一股很清淡且夹着药水味的香水味。
关甚错愕地抬起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干净的脸。
他愣了片刻,努力翻找记忆,依稀记得昏迷前后发生的一些事,但他不太能分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发生的。
总之是心有余悸。
关甚贪婪的占据着陆竟晏的怀抱,耳朵很自觉地贴到了他的心口上,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声。
这么好听的心跳声,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醒了?”男人的胸腔里突然传来震动的声响,关甚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求助:“晏哥,你能掐我一下吗?”
“怎么了?”陆竟晏不明白他的用意。
关甚有些苦恼:“我做了个噩梦,但我不确定我现在醒了没有,你掐我一下,如果很痛,那就说明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