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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看不懂,你自送一大片,境灵为什么不趁机绞杀你呀。”
夏初染捏起一枚黑子不假思索地落下,“那不是境灵。”
“啊?不是境灵是谁呀?”
“谁知道呢,”夏初染神色轻松,“某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吧。”
青鸾一脸问号地挠着脑袋,“散修?”
好像参赛者中是有个散修来着,可是主人为什么知道是他呢?
*
这局面毛球也看不懂了,眼看送上门的胜局被断送,霎时暴躁起来:“你不追他?!”
秋晚暄淡淡道:“为何要追?”
“可你不追他,他一旦得势就会反杀了啊!”
“他不会。”
“为什么?!”毛球不解,越来越急,“这到手的大好局面你都不要了啊!”
“他在通过这一手棋,向我坦诚。”
毛球呵呵冷笑,“境灵会跟你坦诚?你怎么知道方才那招不是诱饵?”
“你又怎知对手一定是境灵?”
这一问令毛球反应了一下:“可你也不能确定他不是境灵啊,你这不是冒险吗?”
“他不是。”
“为什么?!你凭什么确定?万一他是,你就中了他的套了!”毛球的话急得像连珠炮,一句一句砸向秋晚暄。
秋晚暄点点头,眸光闪烁,“这就是境灵的策略,让我们彼此猜忌。”
毛球听不明白,耐心耗尽,在他的袖兜里滚来滚去,浑身炸毛:“啊啊啊!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秋晚暄瞥一眼快要一派祥和的棋盘战场,心情颇好地反问:“境灵的题目为什么是占得一百八十子过关,而不是胜者过关?”
毛球翻白眼,赌气道:“不知道!”
秋晚暄再次落下一子,“因为它想我们双输。”
毛球眨巴眨巴瞪成了铜铃的猫眼睛,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一百八十子就是半数,棋局中占子超过一半不就是胜了?说法不同而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百八十子是刚好一半,而不是超过一半。”
秋晚暄仿佛是松下了劲,竟悠闲地一面下棋,一面与毛球闲聊起来,而且落子奇快,不假思索。
毛球越想脑子越乱,暴躁道:“哎呀什么呀!你快说!!”巴掌大的白猫在秋晚暄的衣袖里头挠来挠去,快将衣裳都扯烂了。
秋晚暄蹙眉抖了抖袖子试图制止白猫,微叹道:“它若说是胜者过关,那么限时一到,不论我们的棋局下没下完,都可以通过数子判断输赢,占子多者为胜。不论是否过半数都必有一个赢家。”
“可它想要我们双输。”
“哦!”毛球恍然大悟,“所以它说占一百八十子过关,听起来跟胜者过关没什么两样。可你们在激烈的对抗中根本无法以元婴境修为支撑到下完棋局,也就是不可能有人能占得半数。结果就是限时一到,不论你们占了多少子,谁多谁少,只要不过半,就两个人都判输!”
“哇!”毛球瞪大了眼,“这境灵太奸诈了吧!”
秋晚暄点头,又是一子落下,“所以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吗?”
毛球讷讷点头,“我知道对面是谁了,能想出这招的..”
“只有夏初染。”秋晚暄道。
*
如果说之前夏初染一招白送整片地盘,秋晚暄放弃绞杀黑方算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现下二人的棋路则可以说是令人发指了。
二人根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摆棋子,黑白子你跟着我我跟着你接二连三地落下,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跟商量好似的,不消片刻功夫就将棋盘一分为二,摆出了一道不太笔直的楚河汉界。
“他们在干什么?”
“我三岁的侄女都不会这么下棋!”
“这是下棋吗?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观众还没能多吐槽几句,二人就把一局棋下完了。
而二人棋案旁单独拨拢出来用于对弈的棋子,也堪堪消耗完。也就是说,支撑天阶灵体所耗费的灵力都在安全线内。
棋盘中间的黑白式神队列像是两排士兵,面对面地矗立着,既面无表情,亦毫无动作,仅有枚黑子歪了歪脑袋瞥一眼身后空荡荡的被围起来的一半「疆域」。
兵戈声与厮杀声消失了,于是场面就这么安静下来。
沙漏沙沙地即将走到尽头,才似乎有观众终于反应过来,“不过这样看..应该是平局吧?”
“嘁,围棋没有平局。”
“还有人记得题目是说占一百八十子算过关么?”
这一句点醒了众人,“是啊!这不就是一人一半吗!”
观众愣怔了半晌,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喧哗——
“这是什么脑子能想出这种招,哈哈哈!”
路人的话语传进了二楼的儒尊三人耳中。
关灵与徐琰呆呆地面面相觑,须臾后异口同声:“绝了。”
唯有儒尊大笑,“哈!看懂了吗?这就叫双赢!”
另一边的临宝楼,影卫手中已经被攥皱了的本子再次落地。
“这..这都行?”
天幕中的棋盘哪像是正经的棋局,要说是两个孩子在胡乱摆棋子都有人信。
影卫怯怯瞥一眼默不作声的魔尊,这就是尊主说的「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