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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对不起。”张演哑了火,“我不知道,你也没跟我说过。”
“没事。”薛珂的手在张演皮肤上游走,欣赏着这张画布上,自己历时一天一夜的杰作,“我都对你这样了,你应该戳着我的痛处骂我,而不是道歉,明白吗宝贝儿?”
“你还知道你这样不对啊!”张演气急,在薛珂大腿上拧了一把,他现在全身上下,也就手能算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部位了。
“知道啊。”薛珂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他又低头嘬了一口张演泛肿的嘴唇,“对不对从来不是我做不做的评判标准,我只凭喜欢,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嘁,我比你知道得多。”
然后张演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只是不经意地抬眼一瞥,却发现薛珂在看着他笑,还笑得那么…温柔?
要知道温柔和薛珂完全不搭边,搭上边也只能起到让人浑身冒冷汗的效果,张演一时看呆了,好半天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你既然知道那么多,怎么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薛珂真的在笑,看着张演从一个钢铁直男,变得每天陪他睡觉,对牵手见怪不怪,习惯他过分的靠近,甚至对更深层次的交流无动于衷,总感觉快到感情质变的节点了。
说完这句话,一直在放空发呆的张演更呆了,他盯着薛珂意味不明的笑,赶紧摸过手机,打开了和乔灼的聊天框。
他都顾不上薛珂还在旁边,飞速地打字:兄弟,我被男同性恋盯上了,我的小兄弟要变成搅屎棍了吗?
【乔火箭的爸爸:我看你像被搅得那一个。】
第二道雷在张演脑内劈下,乔灼看人一向很准,难道,他今天的惨状都是老天给他设定好的,他其实是个隐藏的零!?
薛珂不知道他脑内的活动,只是从他扭曲的表情,以及这傻子到现在还没有怪他的表现来看,张演应该是把名为“思考”的神经,和“跑偏”搭在一起了。
*
转眼假期已到尾声,期间乔灼请张演吃了顿饭。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演却是一脸愁苦,问也不愿意多说。
张演向来是个憋不住事情的人,如此表现,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无意多窥探,只说张演有困难的时候,随时找他。
此时他正准备着晚上的音乐节。
说起音乐节,他又想起同傅洄舟逛夜市那次,那应该算是他和梁崇的第一次单独正面交锋。那天很混乱,既有和情敌的会面,又有员工受伤的意外。更离谱的是,受伤员工竟然是薛珂。
他擦洗着写有“国庆最后一次音乐节”的告示牌,心里疑惑,怎么这最有招牌特色的音乐节就到最后一次了?
结果傅洄舟告诉他,要认真读,是“国庆”最后一次,国庆之后还是要继续的,最后一次是永远具有吸引力的四个字,所以这只是个广告罢了。
他和傅洄舟忙前忙后,一直到音乐节开始前才终于闲下来,能在后台休息。
“哥,如果我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寄凡兼职,你会觉得我更具有吸引力吗?”
傅洄舟整理道具的手顿住,这并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可以下班了…”
“会吗?”乔灼追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你不会是最后一次来的,对不对?”
乔灼一笑,竟然被反杀了。
傅洄舟说的没错,他不会是最后一次来,只要能接触到傅洄舟,他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来。
而傅洄舟对这件事并不笃定,看似是一招一式的反驳,实则是试探和寻求安全感。
今晚的音乐节请了很多不知名歌手,不知名乐队,不知名舞团。因为景区音乐节的真正意义从不在音乐,只是图个噱头,图个热闹,转化为收益。
就像傅洄舟和乔灼总爱同对方聊闲天,说废话。不为了交流什么,只是妄图从对方的话中偷得几分坚定,转化成关系进阶的催化剂。
“当然,我会再来的,哥会接受吧?”
是在问接受他的求职,还是接受他的表白?
傅洄舟不知道,所以不敢回答,“我们也去音乐节吧,上次就说带你去,没去成很抱歉。”
“好吧,那我们出去。”
乔灼说过,要在尊重傅洄舟的前提下,推傅洄舟一把,他要掌握好度,是鼓励,不是逼迫。
两人从后台出去。
台上的DJ在尽力炒热气氛,游客渐渐围过来,最终还是要靠早就安排好的便衣工作人员带动,几百人在不算大的场地里挥手蹦迪。
这种环境很容易感染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比肩接踵的人群也不会在意前面那个黑乎乎的后脑勺是谁。
当没有人看你的时候,你就在自由之地。
傅洄舟和乔灼被人群冲散,傅洄舟周围最后一个会看着他的人消失了,腼腆被他抛之脑后,逐渐跟随周边的起起伏伏一起,挥动双手,脚尖离地。
上一次这样尽情放开,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台上的歌手唱嗨了,开始往下泼水或扔些道具,傅洄舟还没有完全融入这里的气氛,不想被水淋湿,于是默默后退。
他向后,人群往前扑挤着争抢歌手扔下的外套,逆着人群的后果就是没有拥挤作为支撑,甚至被挤得快要双脚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