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主动说道。
    元神，是人体最高级的统领，管理着三魂、七魄。
    而三魂分为天地二魂和命魂。
    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握。
    他元神虽在，可天地二魂被封印，只留命魂和七魄转世投胎，虽然依然是人，却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
    每一世，他不是痴傻就是呆滞。
    每一世，他都是浑浑噩噩度过。
    一直到这一世，卫淮因为痴傻被卫家嫌弃送去寺庙放养，痴儿卫淮误闯封印他天地二魂的后山，意外解除了封印，才让他三魂聚拢，彻底恢复了记忆。
    姬女？
    裴炎确信他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叫做姬女的，和我有关？”
    他顺势问道。
    卫淮抿唇，看向裴炎拿在手里的手机。
    裴炎低头一看，这才惊觉，妈妈喂，他忘记关视讯电话了。
    操.蛋的，他和卫淮聊天的内容，江澈应该全听进去了。
    这小子够阴狠啊，居然全程没出声。
    “江澈，好久不见。”
    卫淮主动打招呼道。
    江澈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后者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姬女和你没关系，但和他有关系，你的复活，应该就是出于姬女之手。”
    “姬女……是魔修？”
    裴炎不确定问道。
    能将人的元神汇聚，这种秘法，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秘法，只有魔修才能搞出这些玩意儿来。
    “是，她是天魔最忠诚的信徒。你能复活，应该是归功于最顶级的魔族秘法——祭神术。只要元神没有彻底溃散，施法者以魂祭魂，以神养神，就能将元神修复，待找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全阴体夺舍，就能复活。”
    魂祭魂，以神养神？！
    是他想的那样么……
    裴炎的脸色在瞬间变的苍白。
    “献祭灵魂，和逝者元神达成契约，以自己的元神之力，来滋养对方的元神。”
    卫淮点点头，给出解释。
    听着似乎很简单，但要做到，很难。
    献祭灵魂，代表着没有下一世。
    而以神养神，需要非常强大的元神才能做到。
    这相当于是让对方将自己的元神当做养料在吸食。
    若是将养元神比喻作精，那绝对是精尽人亡的下场。
    裴炎脸色在瞬间变的苍白无措。
    他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孽徒为了他，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他无法再转世投胎。
    更用自己的元神，来饲养他的灵魂……
    “所以，我必须要喝他的血，是因为需要他的血来稳定我和这具身体的契合度？”
    声音艰涩，他喃喃问道。
    卫淮点点头。
    “江澈，你老实告诉为师，你是不是放弃了飞升？！”
    裴炎眼圈发红，声音颤抖。
    最强大的元神，莫过于飞升成神。
    只要一想到，江澈为了复活他，放弃了成神、甚至是转世投胎的机会，他心脏就钝痛到无法呼吸。
    “师尊，您知道我在过去的三千年里，是怎么过的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对我而言，没有你的世界，我没法独活。
    有你在身边，哪怕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对我而言也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我不在乎下一世，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江澈叹了口气，柔声道。
    他早就猜到，若是师尊知道了真相，会有多自责。
    所以他才不愿意告知他真相。
    就是不想他难过……
    “江澈，你是不是傻……为了我，值得么？”
    裴炎红着眼大吼。
    疯子，这个疯子。
    他根本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第204章 裴炎，你是江澈活下去的意义
    “值得。”
    江澈潋滟一笑，语气溢满笃定。
    “疯子，白痴……根本不值得！我若是知道真相，我根本不会让你复活我……”
    裴炎自责不已，恨不得去死！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选择了挂断视讯电话。
    卫淮眼中溢满悲悯，看着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没有办法破除么……这个该死的秘法！”
    努力调整呼吸，裴炎哽咽着问道。
    “你自觉是为他好，可你对他的好，未必是他想要的。你觉得，你拖累了他的人生，若是没有你，他本该无心无情，飞升成神。
    可对他而言，失去了你，成神也没有了意义。裴炎，你是江澈活下去的意义。”
    卫淮叹了口气，说道。
    他之前修道，修的是无情道。
    因为功德在身，之后几世虽然一直浑浑噩噩，但没受过什么苦难，都被佛道关照。
    情情爱爱的玩意儿，他不是很懂。
    这种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活法，说实话，他觉得很荒谬。
    “我一直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相信，若是让他站在我的位置上选择，他也会和我一样，宁愿选择对方自私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裴炎抹去眼角的泪水，哑声道。
    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会更愿意去为对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