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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兰芬多,我提醒你弄清自己的位置,你没资格命令一个马尔福。”
哈利耸耸肩:“我知道自己不能命令一个马尔福,但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魔咒叫做一忘皆空?”
阿布拉克萨斯用一种恨不得将面前之人钻心剜骨的眼神瞪着哈利,但他仍旧发了誓,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完成了自己的誓言。
等对方说完最后一个单词,哈利满怀歉意的弯腰致歉。
“我得为刚才过分的要求道歉,但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目前为止,哈利与这件事唯一的牵连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或许蛇佬腔也算一个,但天赋完全可以用不知道为借口搪塞。至于前一个问题,只要马尔福能守口如瓶,他有不下十种方法解除自己的嫌疑,其中最好的理由几乎毫无破绽。
不过你永远不能相信一个马尔福,除非这牵涉到他们所要守护的重要之物。
早春的天文塔格外寒冷,哈利把围巾裹得紧了些,热烈的金红色给他带来了些许暖意。
与记忆逐渐重合的历史让他感到迷茫和畏缩,但既然哈利波特能战胜黑魔王、战胜死亡,肯定也能战胜那些试图桎梏自己的过往,不是吗?
当那个黑发黑眼的斯莱特林出现在旋梯口,哈利忽然意识到,无论如何,他不后悔那一天的决定。
假如父母和亲戚都不值得男孩骄傲,至少他应该为自己的出身自豪。
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
“我从阿布拉克萨斯那里知道一些事,不过我更希望你能亲自来找我,当一句话经过第三人之口,总会产生误会。”哈利迎上前,将对方拉到避风的墙角坐下,顺手放下一个保温咒,“所以,你愿意把想问我的话亲口说一遍吗?”
“是你会错意了,我并没有打算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汤姆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打算离开,而哈利赶在那之前抓住了他的袖口。
“别这样,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带来荣耀的同时也会带来对等的压力……我很担心,格兰芬多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商讨对象,可至少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说谎。”
当哈利独身一人时,对未来的担忧和关于伏地魔的焦虑总会让他忐忑不安,不过一旦汤姆出现在身旁,他很难思考除男孩之外的任何事。
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担心汤姆身份公开后的处境。这个尚未长大的孩子必定会接受外界很多的质疑,很高的期待和更大的压力。
——过盛的声望绝不是那片能带来幸福的四叶草*,哈利曾是巫师界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但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是。
汤姆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哈利几乎要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干脆另找更恰当时机的时候,男孩迟疑的张开左手覆在另一人的手腕,一点点收拢手指。
“我需要这个。”他缓慢的说,“我需要被承认的血统或家族。”
“汤姆?”
“……别打断我,哈利,要知道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弱小要很大的勇气,而我不是格兰芬多。”
哈利微微转动手腕,一点点收回自己的右臂,与包裹住它的手掌十指相扣,温暖的、沉稳的、令人安心的鼓动通过交叠的手心传递着。
汤姆转过身,低头看着他。黑发的斯莱特林此时褪去了平日里刻薄与狡猾的外壳,男孩纤细的躯壳浸在银白的月光里,身周围绕的光芒柔软而温和,仿佛一场轻柔至刻骨的梦境。
“这听起来很蠢,但我还是会奢望假如父亲只是没有找到他的儿子,或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忽然闭口不言,抬起头望着穹顶外墨蓝色的夜空。
“我想见见父亲。”汤姆说,“为此我需要力量,很多很多力量。”
祖母绿的双眼因男孩的话而有片刻躲闪。
他正站在最好也是最糟糕的局面里,汤姆仍对那份血缘的纽带怀抱期待。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得知自己剩余亲人的真正面目……哈利不希望有人因此受到伤害,那些麻瓜不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更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
“科尔夫人或许记得一些你母亲的事,我曾听她提起过那位女士。我们可以趁着暑假回去一趟,你知道,艾米之后也要出外工作,我有些担心她。”
“你指的是那个软弱、丑陋、无能的女人?”汤姆露出讥讽的笑容,他重新捡起被卸下的防御,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我指的是那个赠予你生命的女人。”哈利纠正道。
二年级的考试并未给两个人带来太多困扰,虽然哈利依旧搞不清到底是哪个巫师在哪年提出了飞路网的构想又或者妖精叛乱的领导人姓名,不过鉴于他在其他考试中得到的优异成绩,魔法史的失利就显得不是多么重要——反正他也早就习惯了。
在下火车前,哈利往箱子里塞了至少两打巧克力蛙,准备带回去与朋友们分享,在大部分儿童中,这些甜蜜的小零食总是格外受欢迎。他没办法选择太贵重的伴手礼,上个暑假在邓布利多那里获得的工资足够让他还清教授的十加隆后再得到一小笔存款,不过远达不到可以随意挥霍的程度。
“汤姆,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走下火车最后一级台阶,哈利迟疑的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今天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似乎格外冷清,少了往日家人团聚时的喜气洋洋,就好像有一只摄魂怪刚刚穿过人群,带走了所有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