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在听了崇鹰对崇枭的话的转述之后， 他打开了地图输入了章光时的属性列表，突然看到在章光时的名字后面， 本身光明城的标签已经暗淡下去， 但是在光明城标签的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星火城的标签。
    何方瞬间就在何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多重间谍。
    “意思是其实他是很多不同城市的间谍吗？”崇鹰似乎还没能理解其中的弯弯道道。
    “毕竟我们出来之前， 章光时就说自己是光明城的人，但是光明城显然是已经被献祭了，而章光时想都没想就直接来到了星火城，并且还占据着重要职位， 他应该也是在星火城的间谍。”何方揉了揉眉间， “只是不知道章光时到底效忠的是谁。”
    “间谍啊， 这哪里是间谍啊，这是蛀虫吧，我觉得他还是挺厉害的，居然能在一大堆的魇兽种子中安然无恙的逃脱。”崇鹰如实说道。
    “魇兽是可以沟通的。”何方想到那些十分明确目标的魇兽，“他们会延续着作为人类的思考习惯，虽然是作为敌人，但是只要能思考就能权衡利弊。”
    崇鹰听了何方的话，眼睛缓缓睁大：“难道说那个叫做章光时的人，其实是可以和魇兽沟通，背叛人类的吗？”
    何方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
    崇鹰抬头，看了一眼崇枭后说道：“哥说，章光时做这种事是吃力不讨好的，所以肯定是有理由让他这么做，那这么说的话章光时背后的那个人，难道就是鳌城吗？”
    何方对鳌城的唯一线索，就只有从天使城的那一次空袭中得到的，要怎么确定背后的人是鳌城呢？
    “烈日城，天使城，降临城，光明城，星火城……”何方一一细数着这些城市的名字，每一座城市的名字都代表着非常明确的一座城市对未来的幻想，这些充斥着美好的梦想的名字却更多的是隐藏在梦想之下现实的悲剧，“既然章光时这么轻车熟路，很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这些城市了。”
    何方想到这样的现实就觉得心口堵的慌。
    “城主大人，我该怎么办？”崇鹰问道。
    何方偏头看向崇鹰，反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虽然何方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很让人厌恶，但是他还是不打算插手，就如同崇鹰在询问他是不是信任希望城的人可以守护整座城市一样，何方也信任他的NPC能处理好这件事。
    崇鹰沉默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崇枭，想了很久。
    何方也不催促，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思考。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没有建设城市的天赋，我们知道一个好的城市，一个可以让大家安居乐业的城市有多么不容易，所以章光时的做法，我们很讨厌。”
    崇鹰的语气中有些丧气，何方的面色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崇家兄弟能对一件事情表达出这么清晰的喜好，是一件好事，他也不打算勉强崇家兄弟去做不愿意的事，如果他们不能决定，那就他来思考。
    “我和哥，唯一会的事情就只有武力，除此之外我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但是……”崇鹰缓缓上前，坐在何方的身边，像是一只迷惘的小土狗一样两只手放在了何方的腿上，他抬起头，满是迷惘，却又努力的去思考，“曾经我和哥，没有想过武力到底应该怎么使用，我们只是根据别人的命令来使用，但是现在，城主大人，我真的很想杀死章光时。”
    何方注视着崇鹰，少年是迷惘的，但是也同样是努力思考的。
    “我和哥都不知道我们这样想是对还是不对，我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整个计划有什么影响，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杀死他，我这样想，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崇鹰的话，代表的从来都是两个人，从来不善言辞的崇枭明明看上去很是沉稳，可是他的思维却也无法分辨。
    但是，一旦学会思考，那就是好事。
    何方说道：“章光时是该死的，不管他是不是幕后主使，还是只是一个被利用棋子，但是当他害死了一整个城市十万条人命，甚至是更多的时候，再有理由他都是该死。”
    何方伸出手揉了揉崇鹰的头发，崇鹰小土狗一般无辜又迷惘的神色看着何方，用脑袋去蹭蹭何方的手心，满是忧郁之色。
    “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不管他是不是苦衷，当他做下这件事的时候，害死了无辜的人的时候，就没有必要用任何理由去洗脱他的罪孽，我们或许没有裁决的资格，但是在末世里，已经没有资格一说了。”
    崇鹰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何方，那模样依赖极了。
    “只要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何方说道。
    “我们不会变成大恶人吗？我们不会犯法吗？”崇鹰问道。
    “如果是在希望城内会犯法，但是这里不是希望城。”何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管有什么后果，很多事情，都是做了以后再说。”
    他们现在没有头绪，不能确定章光时背后的人，但是比起花费时间去严刑拷打，可能对崇枭和崇鹰最适合的方法是先做后讨论。
    虽然还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何方决定放任自己的NPC。
    崇鹰从何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让他的心脏仿佛膨胀满溢的感情，曾经在杀人世界中那种无尽的空虚感都因此而变化，哪里有什么虚无，哪里有什么死亡，哪里有什么绝望，在他们的城主大人的带领之下，他们永远沐浴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