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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目送贝斯手从床上撑起身体,在那张小小的工作台上拿过了空白本子和纸笔,耳机,键盘,依次摊开。闻又夏半躺在床头,邱声拱过去,要靠着他,他就沉下一半肩膀给邱声当枕头。
迷迷糊糊的,那股执念过去了,邱声觉得困,半梦半醒间他好像问:
闻夏,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他异想天开,要承诺都要天长地久。闻又夏坐在床边,键盘开着,他单手抱着邱声,另一只手弹了一串滴水般的旋律。
你写的?
闻又夏不答,他弹着后面曲调,慢悠悠,一个音符连一个音符,有爵士的味道。他哼那些转音低沉,温柔,邱声几乎痴迷了,想去吻弹琴的手指。同一段旋律哼了两次,然后就有了词,磕磕绊绊地一边想一边唱给他听。
你是冬天,是一场永不融化的雪。
我在你的怀抱,凝固成一颗琥珀。
月光,月光,让你停留。
停留在银白世界,春天也不消融。
你路过我几秒钟,可是我闻又夏唱到这儿,按键盘的动作停下,被邱声一把抓住,他侧过脸,旋律可以忽略不计了,暖热呼吸与喉咙的共振通过接吻诚恳地传达。
我想吻你到世纪末。
这句传入耳畔时心跳应声慢半拍,邱声结束和他的吻,却纠结地去咬闻又夏手指。
以为他嫌不好听,闻又夏摸摸邱声的后颈,略显笨拙地躲开他的目光解释:我第一次写歌词,还是中文,写得不好
很好!邱声挣脱被子蛋卷,一把抱住他,很好,好听,很喜欢。
嗯,睡觉。
我睡不着了我要做
闻又夏无语地把他按回床上,等退烧再做。
窗外的雪一直下到第二天午后,邱声混沌地睡了一觉又一觉,他清醒的间隙很短,梦里一直下雪,但是奇迹般地不感到寒冷。
那会儿他们要钱没太多钱,要名气也没太大名气。邱声裹在棉被里,形象不佳,头发乱糟糟的,因为生病他后背一片潮湿的汗。他躺到黄昏时清醒了点就缠着闻又夏兑现诺言,他们第一次都不太熟悉对方的身体,做了好多回,直到黎明偃旗息鼓。
邱声趴在键盘前,他按着黑白的音符,闻又夏从后面抱住他,腿还缠在一起。
那首歌写得非常快>齛ss line缠绕着人声,就像他们那天从黄昏到黎明不停地彼此嵌合,接吻,相拥而眠。
邱声从此爱上了逼仄的小床和低矮空间带来的安全感,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闻又夏。
闻又夏说爱他的这个清晨,邱声此后再没有任何时候比当下更相信永远。
可惜时间没有暂停,他也没能如愿地死在过去。
作者有话说:
歌词写得烂只代表作者本人不行,和闻夏无关(?
今天有点事所以早点更,明天回归正常时间线了,晚七点见
第29章 我哥不会和你走的。
浴室的除雾镜映出邱声阴沉的脸,他擦掉头发上的水珠,转过头,背对着镜子。
他没有穿上衣,睡裤勾出细窄一把腰。常年昼伏夜出不晒太阳使得邱声的皮肤吸血鬼一样苍白,后背尤其瘦,薄薄的一层肌肉被消耗得完全不明显了。
邱声反手吃力地探向后背,左肩胛骨的下方皮肤微微有些凹凸。
他侧过脸,以一个别扭的角度注视镜中倒映出的青黑色飞鸟,简洁线条勾勒出振翅欲飞的快乐。邱声指尖摩挲过那里,他很怕疼,所以一直都记得当时的感觉,他们太冲动了,迫不及待地印证爱意。
疯狂的二十一岁的黎明,要给闻又夏写的曲子在呼吸交换中缓慢有了轮廓。
初次肢体接触,谁都有点不知所措,不得要领,又慌乱无比地彼此爱抚。缓解掉最初的急切,闻又夏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邱声记得他好像疼哭了,被打开,充满,拥抱他时闻又夏的心跳加快,耳畔是潮热的喘息两个灵魂完美无缺地契合。
他只剩下这个念头,到后来意识模糊,不断起伏着,窗外夜空成为一片被打翻了的海洋,全部朝他涌动着,他身边是星辰。
闻又夏吻他,吻得邱声快喘不过气,高烧未退的滚烫温度成了情欲的最佳催化剂,他一度以为自己濒临死亡。
邱声到第三次就受不了了,他往床边那堆设备靠:我要、我先把旋律记下来
手指才刚挨到录音键盘的黑白琴键,闻又夏拖住他的腰,邱声的手砸出了一串颤抖的音符。他被咬了后颈,闻又夏含糊地吻他,说写什么曲啊,大汗淋漓地往他身体里挤。他被浇湿了,埋着头,不小心打开了录音键。
时断时续的呼吸和小声叫喊,混乱中的磕碰,羞人的水声,各种奇怪音效录得乱七八糟,阴差阳错,记录下他们的几个小时,听得邱声耳朵通红。
他们好像尝试了所有认知里存在的姿势,最后湿漉漉地抱在一起。闻又夏要洗澡,他腿软得走不动还要跟去,最后洗得神志不清,是半睡半醒着被扛出来裹进被子里的。